——“哗啦!”
一条鲜活的鲈鱼突然从水中蹦起,“啪”地掉在了怀桢脚边地面上,溅了他一腿的水。
——“阿桢?”
怀桢呆呆地看了看鱼,又呆呆地抬起头。
孰料哥哥比他更呆。身上系了一条铁灰色的襜布,两边袍袖都卷了起来,像下人一样扎紧,露出结实的小臂,手上还满是晶亮的水渍。
怀桢顿了顿,问道:“你过来做什么?”虽然辟了小门,但那小门绝不是给天子行走的。
怀枳不回答,只蹲下身去捞那条鱼。鱼身溜滑,在怀桢身边左腾右挪,怀枳投鼠忌器,抓得很是狼狈。但就是一直也不看怀桢。
最后是怀桢拿过一只烧火钳,将鱼在地上叉住,表情很是凶狠地盯住哥哥:“你过来做什么?”
他今天非要得一个解释不可。
怀枳从那烧火钳底下将鲈鱼救出来,终于放回了砧板上去。后头太官的厨夫们已经愣了神,要待皇帝低声吩咐几句,才蓦地醒过来开始干活。
怀枳自顾自洗手,又在襜布上擦了擦,去帮厨夫剖鱼。怀桢看不得他做这些,拉拉他的衣袖:“我同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怀枳大概仍不想理他的,但在下人面前拉拉扯扯须不好看,终于微微侧过身,很急促地小声道:“你说的话也不好听,我何必给自己找堵。”
怀桢一怔。
怀枳眼帘微合,眼角下垂,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说出来,就像已经诉尽了他满腹的委屈。
啊。
怀桢怔怔地想。
哥哥的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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襜,古代的围裙:)
Ps。为写这一章认真学习了沈从文《从文物来谈谈古人的胡子问题》,原来秦汉文物里男子蓄须不蓄须、蓄何种样式胡须的都大有人在,上层统治者还有很多不蓄须,而且那些记载为“面如冠玉”“貌如好女”的大帅哥(比如陈平)肯定也是不蓄须的,那么wuli哥哥当然要每天刮胡子做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哥哥啦!
大家冬至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