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假期很快就用完了,由于听力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好转,于是还要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耳内注射尤其煎熬,针刺破鼓膜时疼得祁跃的眼泪都忍不住。
注射完祁跃就把头埋在林司鸣肩膀上。
耳朵很疼,心里也很煎熬。
如果说之前是在等待希望,那么现在希望破灭了,接下来只能等待命运。
“好疼,好疼……”祁跃两只手紧紧抓着林司鸣的外套,嘴里絮絮叨叨地重复着那几句话。
疼把忐忑放得无限大,疼成了害怕的代名词。
林司鸣的手在祁跃背后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也跟着絮絮叨叨地说:“不疼,不疼。”
然而话音刚落,祁跃就对着林司鸣的腹部轻锤了一拳。
“哎……”林司鸣看着祁跃,欲言又止。
察觉到祁跃的情绪,林司鸣迅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往他身边一拉,然后从背后揽住祁跃的脖子不让他动。
侧过身来低头端详了祁跃一会儿,林司鸣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祁跃的睫毛:“又哭了?”
祁跃直直地看着林司鸣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试图挣开。
两个人不知为何就在医院的走廊里挣来挣去。
最后林司鸣一下把祁跃揽到楼梯间,在他左耳边低声说:“别动了,再动我要起反应了。”
说完,祁跃立刻松了劲儿,说道:“林司鸣,我真的好害怕。”
林司鸣点头:“我知道。”
祁跃望着他:“你不知道……”
“我知道。”林司鸣松开手。
“你怕永远也治不好,怕好不容易维持的平稳生活出现意外,怕……跟别人不一样,怕你的选择让你妈妈失望。”
祁跃垂下眼睛,看着碎花纹的地面,好久不说话。林司鸣说得对,林司鸣是如此的了解他。
“如果……我是你的小孩就好了。”祁跃后退两步,靠在墙上。
“那你来当我的小孩。”林司鸣也面向他,“我不会有别的孩子,我只有你一个。”
看着林司鸣认真的表情,祁跃突然变得有点怯:“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他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征询家长的意见。
但是他并没有等来任何实际的意见。
“你做什么不重要,我只希望你的决定能让你快乐。”林司鸣说。
这句话是那么好,祁跃却突然犹豫了。
他不懂具体要怎样做,才是让自己快乐。会有人只把快乐当做自己的行为准则吗?
想了好久,祁跃终于憋出一句:“那我要……怎么做?”
林司鸣无奈地摇摇头:“你要自己想。”
于是祁跃又陷入了长久的一筹莫展。
最后,祁跃终于想好了一样说道:“我暂时不想工作了。”
“好,那就不工作。”林司鸣非常直接地答应。
祁跃有些怀疑地看了林司鸣好一会儿,评价道:“哪有家长会不让孩子工作?”
“我啊。”林司鸣笑了笑,“除了不工作,你还可以交男朋友,和男朋友做爱,甚至住到男朋友家里。”
“才不会有这样的家长。”祁跃反驳。
林司鸣摸了摸祁跃的头发,说道:“都说了,我啊。”
“你已经成年了,你们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也都应该为了自己生活。”
祁跃怔怔地望着林司鸣,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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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当了一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