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濯还没想明白,第二日,一个消息就令他提心吊胆。
渤海的事情已经解决,剑尊及各位长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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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连寒天峰也下起雨来,好在修真界的花草不惧风吹雨打,程云臻在檐下听了会儿雨,突然生出兴致,从房间里找出把伞,在花圃外的水桥上散步。
风吹雨打,衣袖与鞋尖很快湿了,程云臻看着水面上的涟漪发愣,他有时候真想跳进这水潭中,然后水潭与外面的汪洋大海相连,助他逃脱这个世界。
程云臻发了多久的呆,君无渡就看了多久。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在雨中撑伞独行,来来回回,直到发现自己。
墨雨入黑池,鬓边青丝随风轻动,脸也渐渐从朦胧的雨丝中透了出来。周围一切好像都化作氤氲水墨,唯伞下唇色是天地间独一抹朱砂。
秦云先是微微错愕,而后扬起一抹笑意朝他走来,将伞举高些道:“主人回来了。”
君无渡握住秦云执伞的手,惊人的凉意传来,他眼神微深,盯着秦云道:“手这么凉,下雨了不知道往屋里躲,在外面瞎走什么。”
他又想挖开秦云的脑子,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程云臻被他推着往屋里送,笑道:“附庸风雅,赏雨罢了。”
“下次在屋檐底下赏,也一样。”
“好。”
两人到了屋内,程云臻把伞收起来放在角落,问:“这次渤海的事情很棘手吗?您去了足足十一日。”
君无渡走的时候还跟他说,长则五日,短则三日。
他此时站在屋里温声软语说话,就没了在外面烟雨朦胧中随时要消散的孤寂感。
君无渡:“有几个本应该被封印的大魔,不知道为什么跑出来了。解决这些大魔倒不费事,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刨根问底上了。”
更深的一层君无渡并没有说给秦云听,那就是封印解开绝非偶然,如今修真界里说不定已经混进魔族卧底,毕竟君家内部就出过这种事。
他不太想和秦云讲外面的事情,转移话题道:“我听说有两个小孩过来扰你?”
程云臻并不惊讶他知道,从容道:“是。我看着他们年纪太小,并无恶意,失手打坏了一盆花就吓得不行,就叫他们走了。”
说着,从架子上拿出圆弧状的灵器:“这是他们自己交上来的。”
君无渡扫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东西。霁川每座山灵脉本就是同源的,结界的构成也大差不差,所以那个臭小子才能拿它打开寒天峰的结界。
“规矩太差,”君无渡道,“明天我就叫他们去领罚。东西也不必还了,你收起来便是。”
程云臻动作一顿,将灵器放回原位。
君无渡只是回来先看秦云一眼,他还有不少事要处理,陪着人吃完饭就走了。
入了夜,万籁俱寂,程云臻快要上床睡觉的时候,君无渡才回来。
他眉目中难得有疲倦之意。
程云臻不由得多看两眼,他还以为君无渡是个不需要睡觉、精力无限又无惧伤痛的铁人。
注意到秦云的注视,君无渡道:“过来。”
该死……他非看那两眼做什么。
程云臻走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