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我若是和你在这住一辈子能不能赢得你的芳心。
回头看见兰蝶依旧是一副木讷呆滞的表情,清云对她浅浅一笑,将她拉到栏杆边看着放眼千里的美景。却是满面苍凉。
兰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可心中早已波澜起伏,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寒冬,柳生在落照山庄苦读,而自己才嫁入柳家三个月,犹是小女儿心性,虽百般思念却怕人知晓。
柳夫人见她思夫心切,便命她给柳生送去御寒的冬衣,一路心急恨不得能飞到落照山庄去,嘴上犹抱怨:“要不是婆婆非逼着我来,这天寒地冻大老远的,谁愿意来啊。”
“既然这么着,那少夫人就先行回去了,奴婢去给少爷送衣服可好。”晓梦故意说道。
兰蝶瞬间就急红了脸,半晌不知道如何言语,过了半天嗫嚅道:“那怎么可以,婆婆的话我怎能阳奉阴违啊。”
晓梦“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兰蝶的脸更红了,脸深深的埋进有着柳生气息的衣服里。
“蝶儿,在想什么。”清云将她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兰蝶吐出了几个字,剩下的都留在了心里,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我一定是在做梦,跳下去梦就醒了。
七天了,兰蝶终于开口说了话,却是这样的不祥之语,清云扶着兰蝶的双肩,让她正视自己,一字一顿的说:“不管你想去哪里请邀我同行,哪怕你因此走上人之殊途也会因为有我的陪伴而不寂寞。”
兰蝶漠然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死也不肯放过我么?
山间的风很大,兰蝶迎风而立,千思万绪是否也能随风而去呢。
暮色四合,苍茫灰暗的山川更平添一丝凄凉,屋子里橘黄的灯火暖暖地亮着,可兰蝶知道那对自己来说不过是另一个世界。
“蝶儿,都站了半天了,回房吧,可别冻着累着了,看这天气像是要下雪了,等明儿有了雪景,我们再出来赏景可好。”
清云的话温婉悦耳,可兰蝶听着却是如此刺耳,像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像黎明来临前的黑暗。
兰蝶淡漠地转身回房,清云似乎也习惯了兰蝶的视而不见,毫不在意地跟了过去。
次日,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这铺天盖地的雪花中。昨日半晌的冷风侵袭,心神俱疲的兰蝶病倒在床榻上,在这个孤独无援的深山里,怕是要葬身在这片白雪之中了吧。
“是我大意了,竟没想到。”清云摸着兰蝶滚烫的额头对惜雨说道:“快下山去请个大夫来。”
惜雨急忙应了一声,拉开房门,外面大雪纷纷,清云拿过自己的披风披在惜雨的肩上:“大雪地滑,路上要小心,早去早回啊。”
“知道了,小姐我回来之前你可别到处乱跑。”惜雨头也不回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雪幕里。
清云心疼地用冷毛巾敷在兰蝶发烫的额头上,难道又是我错了,真不该把你带到这荒山野岭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昏睡中,仿佛是柳生细致体贴的照料,那温柔的触感,手中暖暖的温度。兰蝶一把抓住贴在脸颊的手:“夫君不要离开我,我怕……”
“不怕,不怕。蝶儿,我在你身边呢,你不会有事的。”清云拨开贴在兰蝶额前凌乱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不要,夫君,我听见田清云的声音了,你不要离开我。”
“蝶儿,我真的让你那么讨厌么,不会跟你抢夫君的,倒是你的夫君,怎么就没畏惧我抢你呢。”清云爱怜地将兰蝶的手放回被窝里。
眼见天都要黑了,可是,惜雨怎么还不回来,清云担忧地走出院门,只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连来时的路都看不见,远山近树连轮廓都分辨不出来,糟了,想必是大雪封山了,惜雨不会路遇不测吧,更叫人忧心的是,兰蝶该怎么办呢。
重重的夜幕已经压了下来,兰蝶虽然已从昏睡中醒来,可依旧是高烧未退,更兼着对清云的防备,连口水都不愿意喝,清云无奈,只得掩上房门让兰蝶一人在屋内静休。
已经昏睡了一天的兰蝶此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