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两边的军队都受了重创,北蛮人短期内不会再有大规模的反攻了。”谢昂驹声色平淡,宋云蘅却听出了他心里的沉重。
谢昂驹抬眸扫过谢岁瑛身后这张陌生的面孔,明明长相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是亮的吓人。
只一眼,谢昂驹就知道了她是谁。
谢岁瑛被他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支开,谢昂驹凝重的将宋云蘅拉到一边,“宋云蘅,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知道你如今处境艰难,但你不能用你的命去赌。”许是觉得刚刚的话语太过生硬,谢昂驹又加上了这一句。
宋云蘅兀自笑起来,她不知道谢昂驹是怎么认出她的,况且她自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谢昂驹就知道她来西北是为了什么。
“谢将军,总有些事情远胜过我们的生命。就像你在战场上日夜厮杀,不也是早已将生死置身事外吗?”宋云蘅搓了搓手指,“我不会给你添乱,相反,我会让北蛮从此覆灭。”
这话说的委实狂妄,谢家军在西北与北蛮缠斗了数十年,谢昂驹比任何人都清楚北蛮的实力,但不知为何,宋云蘅说的这句话他就是没由来的想要相信。
谢昂驹蹙眉道:“值得吗?”
不走这条路,宋云蘅也有的是办法荣华富贵下半生。
宋云蘅压下心底的酸涩,点了点头,“值得。”
除却对权力的追逐,宋云蘅来到西北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能改写谢昂驹必死的结局。
有了谢昂驹的首肯,宋云蘅顺利的留在了军营里,顶着那张人皮面具做起了谢昂驹身后的军师。
宋云蘅是谢昂驹的谋士,这些日子里屡献奇招,抵挡住了北蛮人的攻势,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华。
她也不仅仅是谢昂驹的谋士。
谢昂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明明一开始厌恶极了宋云蘅的轻佻与恶毒,一日日的相处中竟然会丢了心,爱上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恶女。
他们一起在塞北的草场上跑过马,补上了那次在猎场的赛事,只不过还是谢昂驹胜了。
共同走过黄沙的深处,留下两排蜿蜒的脚印,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水源,解决了百姓饮水困难的问题。
西北比京城明亮了不知道多少的星星也在城墙上看过多次,每座城池的晚风里都留下了他们的故事。
这一月里北蛮人又发起了几场战役,都是小打小闹,却不断地侵蚀大齐边境将士的耐心与体力,让百姓也变得越来越惶恐。
这一切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我们不能就这样和北蛮人一直耗下去,必须主动出击。”宋云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当下的困局,“再拖下去只怕军心不稳,朝廷也会对谢家军的忠诚产生怀疑。”
京城的王公贵族需要安邦定国的将士,却也无时无刻不在警惕这把利刃。
“北蛮人游牧而居,王帐的位置时常变换,我们必须一击即中。”谢昂驹遣散了手下,“探子半个月前就已经派了出去,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再等七日,若是还没回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