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那句话——居棋诺是只狡兔。而他就算是一只有着好几个脑子一起运转的狐狸,也很难抓住一只与他斗了许多年的兔子。在某种意义上,他与居棋诺之间的斗智斗勇,从居棋诺九岁那年就已经开始了。到如今,也已经有十八年之久。不过这么多年了也还是没能拿他怎么办……就是因为很多东西都被牵连在一起了。例如一开始,他策划了推翻自己大哥的计谋,利用愚笨的居隐山动手进行实施,本来是打算把他们全家都处理掉以绝后患的,却没想到居棋诺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再继续,就是居瑞十五岁那年了。他在发现了原病体对于那些对萨里科斯病毒免疫的群体有着不可逆转的伤害时,毫不犹豫地就利用了居芸心的善良,以及她对于家人会毫不留情地豁出去的性子,对居瑞下了狠手。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瑞竟然真的病死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后,居项栋就发现自己的行动似乎开始变得不可控了。一开始,他说不出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可控的,直到在居瑞的丧葬仪式上,以及目睹着居瑞被火化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异样的感觉。狐狸的敏锐度向来极高。而居项栋做了这么多年的猎手,自然也一样。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在场有另外的人的存在,于是偷偷安排手下去彻查,但手下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甚至是出入证明与身份调查。但直觉不会骗人——居项栋相信这一点。于是从那天开始,他就着手重新从居瑞被火化的那天调查,一点点扒拉开真相。如果不是他将那份文件拿到了手——那份居铭染留下来的《关于萨里科斯病毒与原初之种的研究调查报告》——如果不是他得到了这么一份文件,他还不知道原来当年治好那个原病体感染者的东西,是名叫原初之种的,他的大哥研制出来的东西。在那时,他猛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原病体再如何威胁到萨里科斯免疫者的身体,也并没有特别高的致死率。就算居瑞是早产儿,那他就一定会因为原病体而死吗?答案当然是不见得。一时间,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反对居瑞因原病体而死的这一说法,但在此之前的他没有根本的理由对这一直觉进行验证。而“原初之种”的概念出现,就有了。他很清楚居芸心隐藏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出原初之种的消息的原因是什么。得到了原初之种的人,只要结合原病体的变异,以及原初之种对于原病体的治疗方式,就能轻易得出治疗萨里科斯的方式,那类药物该如何研制。因为这两种病毒属于一个本体衍生,治疗方式就算老套,也会有其作用。她给出了原初之种的时候,居项栋也在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乖巧地就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送上门儿来,还觉得应该是假的。但实验出来的时候,这一管东西真的能疗愈原病体。居项栋悄悄高兴了一小会儿,却在一周后被实验室里的人们告知,这管“原初之种”提供的疗愈手段,变得不正确了。一开始,他还不明白“不正确”的意思。直到他来到实验室,发现这管“原初之种”不但停止了疗愈,还反过来侵蚀着其他物质。“放在人的身体里,也许是极其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可惜只能用在原病体人的身上。”那时,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但这也让他意识到了,这不是真正的原初之种。居芸心为什么一直不放出原初之种的消息?因为她在明面上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群人。她甚至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为了避免被调查、被追踪,甚至担心自己的儿子所在地被暴露、担心当年的伤疤被人揭开。但居棋诺回来了。他刚回来的时候甚至不是一个人,他带着云家站在远远的街头对面,逆着太阳光站着,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居家的人,然后转头就用全场最高价买下了一块地皮,后来还抢走了各路人才。星和,在他刚回来的那两年里,就如新日般冉冉升起。云家的支持、居家虚情假意的明面儿,都让居棋诺得到了充分的顺利的公司开展。要是说谁更狡猾?居项栋可能会轻笑一声,随即回答:“我那个小侄子,他可比任何人都聪明多了。最为狡猾之名,应当戴在他头上。”所以,当星和集团一步步登上高峰,甩开居氏集团九条街那么远,看到居隐山急了,居项栋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