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宁洲,比蓝秀风要大几岁,是赵以执那帮朋友里唯一一个不会帮着赵以执找他麻烦的,反而在那段时间里给了他不少帮助。
是个挺不错的人,这是高中时蓝秀风对宁洲的评价,貌似放到现在也很适用。
“记得。”蓝秀风回道。
“刚进来看见你我就觉得眼熟,一直问小执是不是你,小执也不吭声,没想到真的是你。”宁洲高兴地说道:“你和小执同岁,现在应该也在读大学,上的是哪所大学啊?”“江大。”
“也是了,你高中成绩就很好,当时我就觉得你肯定会上江大。”宁洲看了眼蓝秀风身上的工作服,迟疑地问:“你这是兼职?”“嗯。”
蓝秀风和宁洲聊了几句,基本都是宁洲在问,蓝秀风回答。当初宁洲对他不坏,又帮了他不少忙,所以蓝秀风对他要有耐心的多。
期间赵以执像是成了哑巴不发一言,但眼睛却一刻也没从蓝秀风的身上离开过,他像是要把人盯穿一般瞪着蓝秀风,而蓝秀风全都视而不见。
还在工作时间,他们没聊太久,宁洲拿出手机说:“方便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一直旁听对话的赵以执忽然坐直了,“宁哥,你要他联系方式做什么?”
“认识一场,想留个联系方式。”宁洲回答的很自然,转而看向蓝秀风,温和地问道:“可以吗?”
这样温和有礼的态度,让人不好拒绝,蓝秀风加了宁洲好友。
蓝秀风没再和宁洲多聊,他忙着端盘子,微信步数都快赶上在公园走一圈。
等忙完了中午那阵子,蓝秀风才终于有时间从后厨的小门出去,蹲在墙边抽上一口烟。
半支烟都没抽完,赵以执就跟条狗似的闻着味儿跟了过来。
蓝秀风早料到赵以执不会消停,他没起身,还保持蹲着的动作抽烟。
一双皮鞋映入眼帘,赵以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个月的钱已经打给你了。”蓝秀风答非所问,但意思却很明显,钱已经给你了,还有什么必要联系么?
“不谈钱就不能联系么?”赵以执这句话说的怪得很,蓝秀风听的浑身别扭,偏赵以执还要继续说下去,“听说你和吴仲那帮人又打起来了,还被打的不轻,你知道我……”
赵以执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像是赌气一般瞪着漫不经心的蓝秀风,愈发难堪。这人一直如此,无论怎么变着法子取笑他找他麻烦,他永远都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管是对谁都这样,就算是那些和他的玩的好的所谓“朋友”,其实他也半分都没真拿他们当朋友。
一个打从骨子里就感情淡漠的人,赵以执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谁能让蓝秀风在意。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蓝秀风把手伸进口袋费力去够掉在深处的手机。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显示为“周嘉善”。
没有片刻的迟疑,蓝秀风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周嘉善犹犹豫豫的声音,“喂。”……
蓝秀风等了几秒,要不是能听见周嘉善的呼吸声,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手机坏了,不然为什么周嘉善说话他都听不见。
“怎么了?说话啊。”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变得温柔,像是怕吓着电话另一端的人。
“嗯……没事。”
蓝秀风失笑,但却并不生气,也不急着挂电话,自然地像哄小孩一样问道:“那你打电话做什么?”
对面静了一会儿,周嘉善说:“你晚上能来接我吗?”
夹在指间的烟落下一点烟灰,蓝秀风不发一言,听着电话里的周嘉善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朋友他们都不顺路,不想麻烦他们…也,也不是想麻烦你,我,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就,就……”
蓝秀风打断周嘉善,“你几点下课?”
“晚上七点。”
“好,我知道了。”
赵以执浑身僵硬,以一种不可置信地眼神盯着蓝秀风,尽管蓝秀风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他却是第一次在蓝秀风的脸上看见称得上“温柔”的神色。
今天以前,他相信这样的表情在任何人的脸上都可以出现,但绝不会出现在蓝秀风的脸上,今天之后,过往结论通通推翻,原来骨子里冷漠的人也会有爱人的一面。
挂断电话,蓝秀风站起身揉了揉蹲麻了的腿,烟掐灭,他瞥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赵以执,“没事就走吧,没空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