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澄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两人又约定二十天后,三月十日在省城钱塘门口等,到时候吴澄不必再管卖出去的事,全部卸下就可以走,至于卖出去的钱,由陆随做账保管,下下次来再分,而下下次的本钱,陆随出二十两,既是本钱,也能当卖出去钱的押金。
这样吴澄直接到钱塘门,再直接从钱塘门回明州府,可以节省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回大概三天左右即可。
“除去请他们吃饭的钱和叫马车的钱,还有我坐船回来的钱,大概赚了十两多一点。”陆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给他,“下次成本只有叫马车的钱了,而且四六分成的话,应该还能多赚一些。”
夏青桃却是很容易满足,道:“足够好了,只不过忙活一下,也没什么风险的,就赚了十两银子……要是普通人家,再采茶种田,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赚得到十两。”
如今这样十天半月的去忙活一次,平常家里田地里也都能兼顾到,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陆随又道:“我先坐牛车到的县城,吴澄那里顺了两条鲞,还买了两坛好酒,去给徐应标和王惠,按你说的,多交两个朋友也多一些底气。”
“是要的。”夏青桃道,“到底是官府的人,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嗯。”陆随替他敷好了脚,又给他敷上药膏和自己晒的草药,然后用干净的布撕成条固定紧实。
“那下次不是要做账吗?你会做账吗?”夏青桃问。
“不是有你吗?”陆随抬眸看他。
夏青桃惊喜地亮起眼睛:“我跟你一道去?”
陆随笑了一声:“你想多了,那么奔波,你怎好跟我一道去?”
“那???”
“我自己记着,回来报给你听,你一一写下来就是了。”
“切。”夏青桃还以为自己也能去呢,“你记得住吗?”
陆随捏了捏他的小腿肉:“你觉得我记不住吗?”
好吧,聪明人就是做什么事都很聪明的。
陆随将他的双脚放在罗汉床上,道:“这几日不要下地走路了,晚上的饭我来烧,明天我叫阿娘过来住几天,给我们烧饭洗衣服。”
“啊,那阿娘会不会太辛苦了?我其实就这只脚不行,烧饭洗衣是坐着的……”
“那打水呢?你跳着去?”陆随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万一摔一跤怎么办?你还以为你是那个身轻如燕的哥儿呢?”
倒也是,怀着孩子呢,万一摔一跤可不得了,夏青桃只好道:
“好吧。”
陆随也有点气自家阿娘,道:“她要是知道了你伤成这样,肯定也心甘情愿的。”
“但总归辛苦她嘛,而且我整日坐着看着她干活,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陆随却道:“不是要记账吗?你也许久不写字了,怕是写出来的字都很丑,下次拿去给吴澄他们看也不知道拿不拿得出手,不如我去帮你找本别人不要的账本来,再央秀才阿公给你写海错名字,你先练练字。”
这倒激起了夏青桃兴趣,一脸期待,眼睛亮亮的:
“有道理!说起来,我那些笔墨纸砚还在娘家呢,你有空替我去取来!”
“好。”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