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银笙阿嫂要生了嘛,大伯娘不在,我就去找她,然后上猫儿岭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树桩子,扭了一下……当时也没觉得有多疼,而且不是着急嘛!”
“多久了?”
“也……也没多久吧。”
陆随有经验,要真没多久不会肿成这样,夏青桃不肯说实话,他一下生了气,铁青着脸,一句话不说,起身就出去了。
夏青桃被他那气势吓到了,咽了口口水,有些不安地揪住自己的下裳。
不会吧,生气了吗?那……是不管自己了的意思吗?
可是……可是自己也是好心嘛,又不是故意的……
夏青桃有些委屈——刚刚没那么痛的脚,现在也好像落井下石一般,跟着痛起来了,辣辣的,又好像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
那怎么办嘛,又疼,陆随也太坏了,起码帮自己揉一下嘛,就这样扔下自己不管了……不管就不管吧,才不要他管,哼!
他手按在罗汉床上,想借着力起来,刚踮着左脚站起来,就听一声含着怒气的呵斥:
“都这样了还想去哪里?!”
是陆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盆水和一瓶药膏,俊美的脸上面色难看,像庙里发怒的城隍菩萨。
夏青桃不知是委屈还是吓到了,眼底一下涌出了眼泪:
“干嘛……不是去给你做饭吗?……我又不是故意的,怎么还给脸子瞧……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上了哭腔,热热的眼泪从眼底滚下来。
他不去看陆随,伸手擦了一下眼睛。
陆随满腔的怒气在他的眼泪中也倏地化作了无奈,叹了口气,将木盆放在地上,又蹲下来,语气也不自觉放温柔了:
“坐下来。”
夏青桃赌气似的又坐下,只是也不理他,只掉眼泪。
陆随将他的脚放到木盆上方,用布巾浸湿了井水,然后敷在扭伤肿起的地方。
“嘶……好冷!”夏青桃想躲,却被他握住了脚:
“别动,敷一会儿再上药。”
“可是……好凉呀!”夏青桃知道他不是不管自己,语气又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撒娇,眼睛红红地、可怜兮兮地看着陆随。
陆随被他气笑了:“就这点冷就受不了了?有些人不是挺能干,能用扭伤的脚走一下午路?”
夏青桃知道他是在阴阳怪气自己,忍不住顶嘴:
“你干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再说了,我,我哪有用扭伤的脚走一下午路?不过是……不过是煎药的时候站了一会儿,其它时候都坐着的好不好!”
他说完,陆随的表情又难看起来,他自知理亏,眨巴眨巴眼睛,落下了眼睫,手指扣着自己的衣裳下摆,一副“任凭你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