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蓁,我一直光顾的包子店,做得怎样?”
“……”
“秦大师,很难吃吗?”
蓁→秦蓁→秦大师,下一个是不是要变成雇主大人……
这种火上浇油的无师自通哪里来的?都说要吃一堑长一智,算了……自作自受,是我不长记性,该被气死。
笙默默地吃了倒数第二小笼包,然后再将最后一个推给蓁:
“蓁,最后一个你吃吧。气饱了,肚里装的也是不管饿的空气。”
蓁夹起小笼包,左看右看:
“今天要求老板加了让人变敏锐的配方?”
“好好注意的话,不算太难。”
若是有心,一切变化自会尽收眼底。
“……今天是有备而来?想要我奏出威尔的三个十分,这点小笼包可不够~”
“管家爷爷告诉你了?”
“岂止我,凌昨天还打电话过来,说自己的妹妹疯了,对不起。”
“不对啊,白管家不是这么说的,我搞错了?”
笙明明记得管家的回复是,少爷也会尽一份力的。
蓁笑着捏了一下疑惑的笙:“知道吗,我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哥哥和妹妹一起疯了吧。”
“没信心?”
蓁站起来,嘴角褪去笑意:“这不是信心的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她望着窗边的那架三角纯白钢琴:“小笙,你认为钢琴对我来说是什么?”
逐渐幽深的瞳孔里是光泽渐失的钢琴。
同一天的夜晚,另一个男人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舒伯特的交响乐在低鸣,红发男人掏出怀里的威士忌呷了一口。
夜风吹得窗帘四散,狂乱得似乎暴雨将临。
暖不起来的春天,昨夜雨后甚凉,明日也迎不来和暖。
握着的酒瓶空了,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向角落的钢琴,红着脸笑容满面。
猛地拉下披在琴上落了灰的布,一屁股坐下,双手用力地按动琴键。
长年没有维修,没有调音的钢琴发出呜咽的悲鸣,断断续续,奇怪又刺耳。
咚咚咚,三个变调的重音接连落下,男人双手不自然地抽了一下,他停住,收起踩着踏板的脚。
他静静地坐了很久,像在发呆。直到一个雷声轰醒了他,他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闪电,听着轰隆隆低沉的雷声,默默地合上琴盖,替琴披上一张新的布。
这是他从出道就开始用的钢琴,见证了他至今为止的辉煌和没落。他要在一个地方呆很久的话,就会空运这架钢琴。
空运过来,保持原样就放在角落,他不碰,也不准任何人去碰。
他清楚地记得出精神病院那天,他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子,人去楼空的房子里,也是这么抽掉钢琴上蒙着厚厚一层灰的布,按下琴键,琴箱回馈的就是变调的音。
从他去精神病院开始,这家钢琴就没有再调过音。
那段饱尝嫌弃的日子,人情冷暖的对待让他意识到的家族本质——不喜欢浪费多余精力没有一点情义。
“对不起。”
他没有呵护它,他也同它一样,早已变调。
天赋因为药物而丧失,偶尔还伴随着后遗症的抽搐,钢琴变成了遥远又生疏的记忆,他无法复习。
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他抗拒着,无力着,呐喊着,然后眼睁睁地看钢琴蒙尘。
“你们简直就是为音乐而生,你和秦蓁会改变钢琴界,你们甚至能改变这世界对音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