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捣鼓着她的对讲机,换上了新的电池。
“看上又如何,都不是我喜欢的。”
凌冷冷地说,眼神落到蓁的身上。
蓁感受到视线,抬起头,一副苦恼的样子。
“哎,我真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你的这句话。”
“装傻吧,秦蓁不就最擅长装傻。”
“感谢我吧,所以我们还是朋友。”
“……切。”
喇叭里的开场音乐响彻全场,主持人在一长串介绍后,终于念出了第一个表演人的名字。
“下面有请上次因病错失没能表演的陆凌大师上台演奏。”
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忧愁与疑惑虽未能解开,但他已不能再退后。
…
人还未上台,观众席中便爆发了一阵热烈无比的掌声。你可以鄙视这种自家亲的心理,但这也是海城人民不加掩饰的自豪与实诚。
凌绷着脸,在掌声中出场,他对这份热情毫不领情,如石般冰冷的表情,只在余光瞄到一旁的钢琴时,稍稍缓和了些许。
台下的小遥再次两眼发光:“虽然这次我不得已又来了,但是看到这么帅的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点音乐的意义。”
莘直接给了她脑勺一击:
“你要俗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小遥揉揉头,委屈地说:
“我也想悄悄地躲在家里恶俗,是笙要请的。”
笙耸耸肩:“正好四张票。”
四张,老样子的组合,讲义气的小遥不可能不带兄弟。
黯然在角落里的木柄望着和自己隔了一人的莘,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瞧着他一蹶不振的样子,旁边的小遥义气上头,低声商量道:
“要不,咱俩换换。”
木柄想起了上次被扣的工资,面如死灰:“别,我再扣就要喝西北风了……”
“嘘……要开始了,有什么话一会说。”
莘察觉到了旁边两人的窃窃私语。
小遥和木柄赶紧闭嘴不说话。
轻巧,细腻,好似水滴落下。独有钢琴鸣响的音乐厅,变得前所未有的寂静,当凌弹奏出他的曲子时,不少人瞪大了眼睛。
是李斯特的《钟》,改编自帕格尼尼的大练习曲第三首。此曲技巧奇难,非常好听也非常不好弹。
但凌既已挑选,自然不会让听众失望。
音质颗粒分明,音色别致傲人。
斯坦威的钢琴发出绝妙的琴音,众人沉醉在他营造的高楼古钟的意象之中。
小遥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那双飞快闪动的手。
脑内的钟声叮当作响,笙什么表情都没有,什么表情都消失。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多怀念的曲子。
键起键落,钟声轻透灵快。不同于佛寺大钟的悠远宏亮,却也可以穿透漫长的时光。
笙叹了一口气,可惜来得太晚,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想怀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