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永远都不会。我不可能放下少爷一个人。”
笙冷笑:“你倒是忠心得很。”
管家咳嗽了两声:“这些年,你哥哥也过得并不好……”
笙打断他:“至少过得比我好,可否说一下你和威尔单独见面的谈话内容。”
“我想借助本家的力量查凌的事,凌来海城后身边总有人监视,我想知道怎么回事。”
“结果呢?”
“结果我躺在医院里不得而知,不过我一直怀疑是夫人为了她的儿子,对继承权动了歪脑筋。”
夫人,那忘恩负义的男人的新妻子吧。呵呵,自己的妈妈连名分都没有。
笙忍住气,问:“没有想过其实是威尔的人吗?”
“老实说,少爷的天赋在秦蓁小姐之下,威尔对秦蓁更有想法。”
想法就是让别人和他变得一样不幸吗……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说:
“这些年少爷其实很可怜,虽然得到了梦想,但他很寂寞,他想念他的家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连姓都改了,有什么好说。”
她不想谈,她不想记忆回溯,回到五年前的那一天。
“他一直有寄钱给你们,想要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谁要他的钱,不要说了。”
妈妈拿着那钱天天以泪洗面,她说是自己儿子的钱,不能乱用……
“其实他六年前曾经想来看你们……”
“我不想听,请你出去。”
想来,还不是没来。借口什么的,谁要听。
他出名的新闻,那天妈妈破天荒地大方,那喜悦,那期盼……
“请不要怪少爷,少爷一直被蒙在鼓里,他是来到海城才知道妈妈的死讯……”
“你不出去,我出去……”
熬夜带来的昏眩,血气汹涌的耳鸣,她不能再听了,周围的景色快速倒退,恍然间,她觉得自己又置身在了那条街。
笙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努力保持清醒。
她不想忍了这么多年的愤怒绝提,不想被它冲得万劫不复。
五年前,那痛不欲生的日子,那如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那每每梦里惊醒的日子,谁要想起!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一个人独自忍了很久,他、他……直到今天还不知道妈妈真正的死因!”
管家的喊声,随着打开的门冲了出去。
笙笑了,惨笑。
门不是她打开的,而能打开这个门的只有莘。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眼前清清楚楚地站着那个男人,合着管家冲口而出的话像风暴一样卷走了她唯一的理智。
“他可怜,我的妈妈就不可怜吗?他不该被这样对待,那妈妈就应该身中十八刀倒在巷子里?!”
她蹲下来,双手捂住脸,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
她还是回到了那天。
12月25日,穿巷而过的冷风,冻得人生疼。
视野里只剩下一种颜色,滚烫的红,刺心的红,还有凉透的红。
圣诞帽是红色的,圣诞服是红色的,黏在嘴边的胡子也变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