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你的狡辩而已,夏月同学。”
那一天还发生了另外一些事。细碎的、琐屑的,是属于宇智波夏月的日常。
譬如正是在那一天的傍晚,我在族地门口碰见了那个女人。
她牵着一个孩子,从霓虹灯亮起的方向回来。那是个装扮妥帖的美丽女人,脸上挂着母亲该有的笑容;被她牵着的孩子尚还处于蹒跚学步的阶段,有一双懵懂天真的眼睛。
只要认真看一眼就会知道,那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不是异类,也不是天才;和我不同,和鼬也不同。只是个普通的孩子。
既然这样不同,为什么我们却又共享同一个姓氏?
那个女人看到我了。阴翳爬上她的眉眼,造就出刻薄的眼神;我几乎要忍不住告诉她,这样的神情令她的美丽大打折扣。
她牵着的孩子也看见了我,还好奇地向我伸出手,“咿呀”着孩童才懂得的话语。
女人用力将孩子搂过去,棕色的眼珠冷冷地盯着我。
“我说啊,”她忽然开口,“还是搬出去比较好吧?”
我没有说话。余光里,我看见鼬皱起眉头。
“外姓的人不该住在这里,回去就这么告诉你父亲。搬出去对你们也有好处吧?”她说。
“不用你管。”我说。
女人却顾自继续说:“你父亲那个人软弱又无能,天天喝得东倒西歪,实在上不得台面,这难道不是因为他承担不了‘宇智波’这个姓氏带来的压力吗?害得我也跟着被人说闲话。”
“你自己抛夫弃女还为人刻薄,被人说闲话,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说,“我们怎么样不要你管,反正你也没有尽过母亲的义务。如果你不想继续被人议论的话,就不要再继续跟我讲话了,这可是族地门口,被人看见了会说你欺负小孩。”
真是愚蠢的女人——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她气得脸都红了。“这样不知礼数,果然是那个男人教出来的孩子。真是丢脸。”
女人抱起孩子,怒气冲冲地往前走去。孩子被她抱得太紧,忽然大哭起来。她连忙放缓脚步,轻柔地拍着孩子的脊背,哄着他,声音和动作都满是怜爱。和刚才刻薄的模样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我别过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族地的青石板上。石头在数十年里被磨得油亮,夕阳倾倒在上面,就好像蜂蜜涂抹在面包上。这是温馨甜蜜的感觉。这是很多很多的家庭给我的感觉。
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才停止和自己的影子对视。
“鼬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