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颜甜抬起头注意到眼前白色的T恤衫左边肩膀处正透过那几重纱布渗出了血渍,内心被刚刚急诊室的那一幕后知后觉的恐惧填满了。
她后悔了。
在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明天里,我们抓住现在都来不及。
刚刚忍住没有掉落的泪水瞬间倾盆落下,呜咽的声音从指缝处漏出。
简升晨一下子就慌了,伸出手将她揽住,然后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右肩一片湿润,好似生长出了新的伤口,痛感比左肩更甚。
“对不起,对不起。。。。。。”他边拍打着怀中抖动的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道了多少次歉。
“我回去就去教育曾楚南,罚他多度几天蜜月,不要来上班了。”
过了很久,她终于不再颤抖,抬起哭红的双眼,大力地推开了对方。
无论多轻描淡写地提起,用多少个春天和夏天来遗忘,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里有一个迈不过的冬天。
爱从来不是个抛物线,而是呈现指数爆炸状态,也许爱意膨胀过快,在视野里不可见。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整整好多个月,你真的连个信息也不发给我,朋友圈连个赞都不点,你怎么那么无情。”
“不是你叫我不要再联系你了。”这是他第一次像个犯错的孩子露出了怯懦的样子。
“那你就真的不联系我了,是吗?”
“你好不容易来找我,一句话都不说,看我着急很开心是吗?”
“当初我要离开雪原,你他妈一句挽留都没有,觉得我一定不会留下是吗?”
“所以我们之间只有我一个人是刻舟求剑的傻瓜是吗?”
这接连不断的排比质问句犹如头顶不断起飞落地发出轰隆响声的一架又一架飞机响彻心口的云霄,这可把简升晨问懵了。
缓了好一会,他的酒窝突然笑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她说:“是谁教你边骂人边表白的?”
“你给我走开。”她拉着行李箱要走。
简升晨反应了过来,一把用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有的时候孟颜甜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可以当众让人下不来台,有的时候又会成为全宇宙最懦弱的人,就比如现在,她明明气的要死,但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想着要逃跑。
“放开我。”
“不放。”
“我要去安检了。”
简升晨抬手摁亮了手表,急切地说,“我就说三句话。”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不应该你说不联系了我就真的不联系了,我想的太少,又想的太多了。”
“我们之间,我才是傻瓜。”简升晨一个一个问题回答。
他顿了顿,“那我现在要你留下来,可以吗?”
“不要,已经晚了。我现在要去赶飞机了,明天还要上班。”
“那我这周末去找你,好吗?”温柔的声音简直给她中了个蛊。
孟颜甜撅着嘴,假装眼神并没有在他身上,像蚊子般“嗯”了一声。
“超过三句了。”
“那周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