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老老实实等着,就能成为战斗英雄。果然,只有死去的人,才能成为光辉熠熠的徽章。”
“越都飙的逃离,可当真是‘晚节不保’呐。”
……
老兵清醒过来。
他每次喝醉,回忆都会像走马灯一样快速从脑海中掠过一次,好像每秒都是生命的最后一瞬。
也不知因为没钱雇佣律师的醉鬼、和当初揣着一点战友的积蓄,就跑出来想要为战争正名的自己,到底哪个更可笑一些?
踉跄的脚步碰到了额头贴地,跪坐一旁的侍者造物,让其身躯一歪;越都飙咕哝了一声,不知道是道歉还是抱怨。
造物依旧温顺,起身的速度都与程序完全耦合。
但。
越都飙却像出了故障般,忽然卡在半空中。
是他因为欠费而许久未曾联系的律师,通过“大骨头刺身饭店”显得有些可爱的邮件主题所发来的消息。
案子有眉目了?这么突然?
要求是什么?
他脑海中又浮现起自己律师的形象,白白嫩嫩,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模样和人类颇为相似。
还有其招待的刺身当真美味无比,和星海间流行的海星罐头也不遑多让;可惜律师只招待了那么一次,再想品尝,便需要付出天价。
将邮件飞速浏览完毕。
越都飙得双脚落地,无比干练的站稳;好像他又变回了昔日每个动作都一丝不苟的士兵。
律师白嫩的手伸来了橄榄枝,只是那边连接着的是被恶魔招引的地狱,还是就此转运的坦途。
都不错,都比要么在度假行星慢慢锈蚀或在这醉生梦死要强。
老兵吸气,越过侍者造物,缓缓向外走出。
可还在跪坐的造物忽然发出其温润的声音,叫住老兵:“先生,不再喝一杯吗?”
“我说过我口袋空空。”
“我会请客,因为这一杯可能会是您的最后一杯。”
老兵皱眉:“什么意思?”
造物微微欠身:“每一杯都可能是最后一杯……这是老板教我的话,这次不算数。”
“我自己想说的,就是您这一走,要么实现理想从此不必再买醉;要么就是壮志未酬,从此离开这个世界。”
“这么极端的?听起来你还有些舍不得。”越都飙轻笑。
“每一位老主顾都值得珍惜,”造物将头抬起:“是一如往常的原味加冰,还是……”
越都飙挥手:“免了,但还请你帮我记着;我可不是什么薄情寡恩的人,我一直记着你们对我的照顾。”
“事成之后,我再来喝这一杯。说不定还会有些闲钱,请你也来当一次客人。”
……
逃亡者号必须有人看着,主要还是为了防备那些对停泊位虎视眈眈的眼光。
没有个伶牙俐齿的人看住,呵斥那些暗自伸来的手,说不定逃亡者号会被扒拉着扒拉着,便被挤到了远远的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