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铁衣道,&ldo;我已经告诉过你,这只是你的说词而已,这原是你们早已安排好的诡计,早就决定施的步骤,事到临头,又何须冠以他由?雪恨复仇,只是江湖上的惯见行径,牙眼相还也就是了,犯不上再做编排。&rdo;
达心法师冷冷的道:&ldo;什历时候,你才发现这是我们定下的计谋?&rdo;
燕铁衣叹了口气,道:&ldo;在你停下身来的时候。&rdo;
一丝残酷的笑意浮上了达心法师的唇角,他缓缓的道:&ldo;你还不算顶机灵,燕铁衣。&rdo;
燕铁衣苦笑道:&ldo;我也知道稍迟了点!&rdo;
达心法师道:&ldo;人间世上有许多事,是不能差之毫厘或必须要洞烛机先的,否则,那怕晚上一步,也就和再转轮迥无异了。&rdo;燕铁衣颔首道:&ldo;你说得不错,但就眼前的情况而言,我认为还不至於险恶到这步田地!&rdo;
摇摇头,达心法师这:&ldo;过度的高估自己,也是一种悲哀,愚昧的悲哀!&rdo;
往前走近了一步,他又接著道:&ldo;黑图腾教不是一批乌合之众,更不只是些单纯崇信神鬼之说的无知教民,我们有组织,有思想,有判断能力,更懂得江湖道上那一套正邪技俩,因此,我们若设计圈围你,便多少有几分把握,燕铁衣,我们知道你的能耐,是而我们便不曾小看了你,凡是可以上场子陪衬你的,我们皆做了足以与你相称的挑选!&rdo;
拱拱手,燕铁衣笑道:&ldo;真个承蒙高抬了。&rdo;
忽然,他觉得这里的风势似乎减弱了很多,而实际上,风势并非现在才形趋缓,自他站在此地开始,风的威力已经被屏阻了。
他们止足之处,是一片陡削的石壁之前,石壁并不高,却十分古怪的矗立在那里,宛如一面,呃,巨大的墓碑!
燕铁衣不禁心里有些发毛,先前他早经注意过周遭的地形,却端端忽略了立足处的高亢背景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先前只那黑暗的一瞥,到目下才知道形势相当险恶。
达心法师深沉的道:&ldo;这里也有个地名……&rdo;燕铁衣没有做声,燕铁衣在猜测著会是个什么样的地名。
似是能洞彻燕铁衣内心的想法,达心法师接著道:&ldo;献命崖很恰当吧?&rdo;
吃吃笑了,燕铁衣道:&ldo;不错,很恰当。&rdo;
达心法师不悦的道:&ldo;我却不明白有什么可笑之处。&rdo;
燕铁衣仰头端详了一阵,仍然笑看道:&ldo;很好,献命崖问题是不知道我们双方谁要献命?&rdo;
一指燕铁衣,达心法师冷锐的道:&ldo;当然是你!&rdo;
那股削劲的锐气便接在达心法师的语尾之後,以惊人的速度骤然来到,由上而下!
虽说是早有防备,燕铁衣也不得不承认这股锐劲来势之强悍与凌厉,几乎甫见空气波动,那种尖突强硬的压力业已触体!
&ldo;大阿剑&rdo;的光芒打横飞映起一条匹练,当精电幻闪的一刹那,燕铁衣人已侧旋出七步开外。
於是,削崖上另有一抹黑影朴落,而来势之快犹胜前者,只见形影微晃,身体已到了燕铁衣左面五尺之外,银灿灿的索链状家伙,居然卷到了燕铁衣脖颈,方始间得那阵&ldo;哗啦啦&rdo;暴响!
真是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强。
燕铁衣原地不动,上身猝晃,那银亮生辉的玩意挟风带劲;擦看他头边掠过,乖乖,竟是一条粗若儿臂般的大铁链!
&ldo;太阿剑&rdo;拄地,燕铁衣凝眸注视这两个从崖壁之顶猝袭自己的人物‐‐站在左边五尺之外的一个身高八尺,腰似水桶,肌肤漆亮,却偏生满头白发,披拂两肩,衬上那一对铜铃巨眼,狮鼻海口,活脱就是一尊黑金刚现世,狰狞威猛得叫人打心里起寒栗!
另一位便靠在达心法师之侧,个头不高,却壮实得紧,光秃的头顶上尽是斑斑疤痕,凸突陷凹,鹰疬纵横,像一块犁坏了的田,更似那一个桀拙的剃头学徒错把他的脑袋当西瓜割切了,丑恶得很。
两个人全穿看一袭同色同式的黑袍,除了身材迥异,白发与黑发之外,流露在两张人脸上的残酷神色及阴鸷表情,却并无二致。
达心法师对这两个人的态度十分恭谨,他微微躬身,左掌高举齐额:&ldo;达心见过大法师,三法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