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一派无可奈何的模样道:&ldo;爹,这一遭,我又扮演那种角色呀?&rdo;
白飘云沉吟了一下,道:&ldo;你还是装那引魂使者吧,记得腔调不要太软太柔,尽量把尾音拖长,脸也得稍稍涂抹点什么,越是逼真效果越大。&rdo;
白媚似笑非笑的道:&ldo;那么,爹你老人家演什么角?&rdo;
拿起身旁的那个包卷,白飘云道:&ldo;我演这个。&rdo;
燕铁衣好奇的问:&ldo;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卷什么东西呢,白老?&rdo;
摊开包卷,举在白飘云手上的赫然是一件五彩斑烂并缀着纱带的锦衣,只是这袭原本灿丽鲜艳的锦,此刻却沾满血渍,纱带亦了无飘然之概,乱七八糟的和锦衣黏缠成一团!
燕铁衣道:&ldo;可是从那个被我杀死的&lso;黑图腾教&rso;教徒身上剩下来的?&rdo;
白飘云道:&ldo;正是,趁着那小子尸身尚软,我赶紧把这套不伦不类的衣裳剥脱下来,也好派上用扬。&rdo;
燕铁衣笑道:&ldo;我记得白老说过,这乃是一件道具!&rdo;
白飘云道:&ldo;是道具,我就正要籍着这套衣裳扮演这个死人,而且让樊大空产生一种在幽冥相会的感觉……&rdo;屠长牧忍不住插嘴道:&ldo;但是,白老,你们之间的形貌相差得如此之远,又怎生扮得近似?&rdo;
得意的一笑,白飘云道:&ldo;这就要靠&lso;奇幻散&rso;的妙用了;人在服下这种&lso;奇幻散&rso;,不但神智蒙下处在那等幽渺混沌的境界中,连眼睛看出去也是远近一片模糊,而且会有光怪陆离的景像发生,会一见各色诡异的光华旋闪转动,在意识虚脱的状态下,任何物体都被古怪的扭曲、变形,多少一点光线也将被反折映眩得千奇百怪,因此只要稍稍像那个样子,对方就会认定是他思想直觉中接近的对像,服已&lso;奇幻散&rso;的人,脑筋感觉如果尚能似常人那等清楚灵光,有判断力,就啥名堂也玩不成啦。&rdo;
燕铁衣道:&ldo;看来,这种药物里含有不轻的麻醉分量,近似给人喝多了烈酒!&rdo;
白翲云正色:&ldo;堪堪相似却不尽相同,燕老弟,有些人喝了酒只会睡觉,任什么精神反应也没有,而&lso;奇幻散&rso;仍能令人保留部分直觉,更进入虚幻态之中,妙用更见高明。&rdo;
朝四周打量着看,燕铁衣道:&ldo;到时候我与长牧是否需要避开?&rdo;
白飘理云道:&ldo;不必,你二位只要朝黑影裹坐,别出声就行了,在那种情形下,他不会注意到你们的。&rdo;
倚在石壁上沉沉而睡的樊大空,鼾声更响亮了,呼噜不息里,他好象还在作梦,面孔的表情不时变化,偶而还喃喃呓语着什么。
屠长牧恨恨的道:&ldo;只看他这副德性,我就忍不住想拗断他的脖颈!&rdo;
燕铁衣安详的道:&ldo;别激动,白老的做法,要比拗断他的脖颈更有意义‐‐‐‐须知死人对我们是毫无用处的!&rdo;
站起身来,白飘云活动着手脚,边笑道:&ldo;屠兄稍安毋躁,只一会功夫,你就会知道留着这厮该有多妙,他既为&lso;修乐道&rso;我们大伙将跟着乐上一乐了!&rdo;
幽淡的火光在微弱的闪动着,火苗子显得明灭不定,发出那种青莹暗绿的光华夹带着森森鬼气。
山洞曲折,青灯焰芒的光度映然之外,便是一片深浓的黑暗,诡异的,不可预知凶吉的黑暗。
洞里的空气似也在应合着这样的恐怖气氛,忽然间宛如变得寒瑟了,那是一种冥寂的,妖魅的,就像一双眼睛在虚幻中盯视着你,令人毛骨悚然。
有风在流泻,轻轻的风,风通过壁隙之间,还发出虚渺的啸号,似哭似咽。
于是,一抹纸长的白影幽灵般自黑暗中飘出,模糊的影子偏有一把浓郁的黑发,黑发在拂动,榇含着那随风迎舞的白幡‐‐‐‐招魂的白幡。
白影在低呼,声音悠长却透着无比的凄哀:&ldo;樊大空……樊大空……樊大空……&rdo;倚壁而睡的樊大空骤而停止了鼾声,嘴唇嗡合,身体开始不停的抖动,眼皮也在一下紧似一下的轻跳。
白影在樊大空身前浮走,一边低呼他的姓名,片刻之后,樊大空终于缓慢而吃力的睁关两眼,带着空茫又迷惘的神色凝视前方,逐渐的,又转向游动的白影。
招魂幡轻扬着,白影慢慢移动:&ldo;你该走了,樊大空,我是来接引你去幽冥之府的使者……&rdo;樊大空好象在挣扎,在抗拒,他含混的声音裹有着无可掩隐的恐怖:&ldo;不……不……我没有死,我不能死。&rdo;
白影的呼叫声更加尖锐了,尾音拉得又长又狠厉:&ldo;你死了……他们已经把你毒死了,樊大空,你再要不走,错过轮回转世的辰光,就会变做孤魂野鬼,永无超渡之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