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弯弯撇撇嘴,随她闹去,反正钱在她手里,她家可在没有余钱了。
绕到了后街,把一车的种子从后门搬进家里,宁弯弯才谢了余九斤带着三丫回家关上了后门。
余九斤没有立刻就走。
他站在车旁先看了一眼作为谢礼的十几个个头不小的红薯,又微微抬头看着宁家的后门。
后门自然不同于大门的气派,很窄,很小,也没有门槛,过年时贴的门神却还牢牢的粘在上面,就是风吹雨打的已经有些脱了色。
视线越过门墙,就能望见宁家的房子,很周正。
单就规模来说在宁家村那是首屈一指的,里面必然也很宽敞。
余九斤默默在心里跟自己家的房子做了一番比较,也就有她家后院的一半大小,嗯,差距有点大。
直到驴子不耐烦的打了两个响鼻,他才跳上驴车。
这一次是盘起腿坐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自己装订的巴掌大的册子,又掏出一个蓝灰色的帕子。
打开,是一截削尖了的木炭,他认真的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宁弯弯,过于欢脱,吾……
他写到这里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才继续,吾不喜,隆兴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五。
宁二姑最终是在宁家蹭了顿饭才走的。
走的时候还捉走了宁弯弯家两只下蛋的老母鸡,说是买她家牛的搭头。
宁怀运也拉不下脸来阻止,就任她挑拣了两只最肥的。
最后还把宁怀运也拉走了,让他去镇上找牙侩写文书去县衙备案去,让他去也就是要他出钱。
一直折腾到了傍晚,夕阳都羞羞怯怯的准备往山后面藏了,宁怀运才回来。
乡下人晚饭吃得早,那会宁弯弯娘几个已经吃完饭,把三丫都送回家了。
“他爹,你这跑了一下午,二姐就没留你顿饭呀?”
常氏把给他留的饭菜端上桌问道。
宁弯弯憋笑,瞟了常氏一眼,她娘也是个有趣的,明知道的事儿还非要问出来给她爹难堪。
宁怀运有些尴尬,瞧瞧还堆在角落里的种子,又瞧见宁弯弯那样,就气的一拍桌子。
“没一天省心的,你瞧你整这一屋子什么东西!好几两银子就这么让你败坏了!”
他这是默认了宁弯弯去自己二姑家要钱的事,心里到也是窃喜的,毕竟他并不是不知道孰对孰错,只不过太好面子拉不下脸。
“怎么就是败坏了!”宁弯弯不服气:“这都是上好的种子!撒地里过几个月就是白花花的棉花,做成棉衣冬天暖和和的,我可不想继续靠我这一身正气抵御腊月刺骨的寒风了!”
“你想的倒是美!你会种啊?就算你会种,什么地里种什么东西都是老祖宗一代一代从土地爷那里摸索出来的,要是土地爷不给你脸,我看你能种出个什么玩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