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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下去了,脸色不是很好看,那两年的经历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平白梦了一场,留下一身疤。她的去留不由自主,好好的女孩子被送进烟柳巷,失了清白身。哪有平常的父母舍得把女儿送去那地方的呢!她父母不厚道,为了全家断送女儿的前途,总归现在她没再挂念那荒唐父母了。
王子义了解她,看出来她的难堪,他开口打断她:”若是有人愿意娶呢?”
玉疏知道他是接茬,给她台阶,她顺势接下,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再提起又伤心,没意思,她换了副神色说:“谁呀?难不成你现在还为我做起媒来了?”
她后知后觉,他亦不忍心道破。
玉疏跟王子义细说也是大半年未见,据她所知,师兄一直没娶正妻,好像原先是有个王家安排的婚事,不知为何被退了,后来一直没再提过。这么一想,她也不禁好奇,开口问道:”那师兄呢,怎么还没娶妻呀?”
王子义本想端起兄长的架子,说她女儿家张口就问别人娶没娶亲,不成体统。又作罢了,明明是他自个儿先开的口,怎么能教训她呢?他手指攥着,捏了放放了捏,终究还是笑着摇摇头,他总是拿她没办法,她迟钝,他顾虑,暗暗告诉自己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太阳带走暑气,换了月亮当值,有阵阵风吹来,不算凉爽,却也能解一解热意。一顿饭吃得还算开心,眼看时候不早了,小太监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大人,该回去了,王爷该催了。”
玉疏不情愿的放下筷子,又拿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规规矩矩地给王子义道谢,有些像宫里狗腿的太监,这下王子义笑的有些揶揄,“学得挺好。”
玉疏嘿嘿地摆了摆手,说:”别送啦。”
王家老宅是个三进的四合院,不算大,她出了前院,跟着小太监走,康平王府的马车早就停在门口,小太监躬着腰:”大人,您请。”
她点点头,上了车。人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今夜并不热,还算凉爽,车驶着,还算平稳,晃晃悠悠地,阵阵晚风吹过,把她时刻吊着的心放松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又晃了半天,总算到了王府。
小太监先进了府,吩咐了个小丫鬟喊大人下车。
他匆匆忙忙跑去书房找王爷,一字不落的告诉萧琦,何大人跟王子义说了什么话。
他小心翼翼去看王爷的表情,只见王爷拿着本折子,听闻他说话,不为所动的样子,只是眉头微皱了皱一一
没有他想象中的大发雷霆。眼下还算正常。小太监松了口气,又猛然想起大人还没来,连忙跑去府门口。
车子停在府门口半天,车里没动静,小太监责备地看了一眼那小丫鬟,小丫鬟一脸难堪,不知所措。他轻轻敲了敲,”大人,到啦!”
还是没动静,与疏睡得沉,全然忘我。这可怎么办呢,小太监急了。
他也没辙,想掀开帘子喊大人,刚一伸手,手就被拦下,扭头一看,是王爷。
萧琦不说话,光眼睛眨了眨,不出声,小太监眯着眼分辨了一会儿,懂了,笑咪咪地叫人都散了。
萧琦掀开帘子,看到玉疏像吃饱的小奶猪在里面睡得正香,本憋着的一肚子气儿,也散了不少。
他一把抱起熟睡的她,跨过门槛就往里走。
王府里个个都是通透人儿,对此事已经心知肚明,都装作没看见似的各干各的事儿。
他直接把她抱进他房里,仗着她熟睡,以为她听不见,走着路嘴里还在振振有词:”你那师兄一来,就跟人跑了?小没良心的…还说不惦记我…我马上要出征了也不见你有个反应,你的心是铁石做的么…”
他叹了口气,没往下讲。
玉疏被他抱着一颠一颠,他嘴里又没完没了,睡得再熟也被吵醒了,她闭着眼努力分辨了会儿萧琦说了什么,有些想笑。脑子是清醒了,眼睛怎么都睁不开,没劲儿。
到缓过神之后,一睁眼,居然在萧琦的屋子里。
她立马从他怀里挣脱,有些紧张,退了几步才讷讷问道:“我怎么在王爷房里…”
萧琦走到榻前,坐定,瞥了她一眼,“这王府里哪间不是本王的房?”
也是,她想想也对,又紧张地问道:”那…王爷有何贵干?”
“你何必与我这般生疏?”他叹了口气,”全上京都赶着讨好本王,就你巴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玉疏扯了扯嘴角,那不肯定么。她眼下又不是妓子了,他还那般猖狂,离得近了再唐突了自个儿怎么办?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着呢,他们俩这事儿要不就是你死我活,要两败俱伤,老死不相往来,要不各退一步,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