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娘正惊怒攻心傻了一般,兀自躺在榻上嘴唇唇不停打着颤,整个人亦是抖个不停。宋也心中狠狠一疼便哭着爬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小声唤道:“海娘,海娘。”
海娘心中有些回神,可那牙关咬得死紧,愣是一行行泪留下来也说不出一句话。
宋也拉过棉被将她严实包好,忽听得门口有一丝响动,咬着牙吼:“不准进来。”
外面人立时没了声响。
海娘被这一嗓子喊回一些,抬眼看向宋也。待要说话,嘴仍是不听使唤。
宋也抬手细细摩挲她的脸庞,温柔道:“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严锦这时也赶来,宋也回头刚想喊滚出去,一见是他便扭回头继续帮海娘按摩着颌骨旁的皮肉。严锦见此虽是满肚子疑问,却见庞成虎躺在地上,心中一冷有了半分数。
且没喊人进来,独自把兰儿抱了出去安置。回来又把庞成虎扔了出去,叫人看好。
海娘的脸渐渐放松,宋也一直在她耳边小声呢喃:“海娘,你别怕,我回来了。没事了,你别怕。。。。”
好半晌,只觉海娘整个人抖得轻了些,柔声唤道:“也儿。”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疑惑
庞成虎被严锦扔出去以后,前来的兵士便把他押了起来。
严锦心里挂着海娘如何了,人自然是不能走,便就在正房大堂处喝茶。没有片刻小将来报,说庞成虎整个人堆了下去,不知是杀还是留着。
严锦一怔:“他还没死呢?”
小将回道:“没死,后背中了十二刀,刀刀在后心,只是,没死。”
严锦听及此却是满心纳闷,正想着,宋也出来了。皱着眉头冷着脸,一见严锦在却愣了一下:“锦公子。”
严锦心里提着:“海儿怎样了?”
宋也叹气,皱着眉摇摇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
严锦一惊:“可是有事?“
宋也松了眉头道:“劳烦兄弟们帮着多烧些热水,再拢几个火盆。”说罢又是不放心海娘,便回头朝屋里走去。
严锦却问道:“宋兄弟,那庞成虎如今死不死活不活的,你可有打算?”
宋也步子一停:“好生养着,莫叫他死了。”
严锦一怔:“我听兰儿说,你对他早起了杀心。”
宋也一声冷笑:“如今他再想死那么舒坦,可是难了。”
热水烧好,严锦且挥退了手下,亲自与宋也一起抬来沐浴大桶,注了热水。宋也来回出去又牵了5个火盆进来。整个屋子像个蒸笼差不多。
严锦早退出去掩了门。宋也来到榻前且把海娘身上撕破的衣服一一脱下,布帛尽退,宋也眼前看到的不是如脂肌肤,不是曼妙身姿,那一块儿一条的血檩子和淤青烫着他眼睛,一直烫到心里。
海娘的脸色很红,分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热。只任由他一言不发把自己抱进木桶,用手巾一下一下轻轻的擦着每寸肌肤。
只是这宋也闷起头来只管不说话,海娘见他如此心知他自责。不禁问道:“也儿可是在气我么?”
宋也缓缓抬头:“你。。。别说傻话了。”
海娘勉强一笑:“那人是我不叫你杀的,既然你不怪我,何苦又去怪自己。”
宋也正一膝着地,一膝半蹲,听闻这话鼻子一酸,皱着眉看向海娘:“我。。。如果我折腾了最后,争来的权势本事却不能护好你,真不知我还折腾这些做什么?”
海娘明白,他本就是个心重的人,有些话不见得都说出来,不见得都表示出来,可是他会比别个想得多,也想得重。遂抬手摸着他皱紧的眉头:“这事出得突然,且不怪你。”
宋也眼泪又是流下:“你还不如怪我好些。便是我自己。。。也。。。我本该带着你一道去离院,我只怕你听见那些个对付你爹的事情又无端惹气。如今倒好,我倒当真是白活了,哪头轻哪头重来着!”
海娘见他一头不回的往死胡同里想去,说啥也别不过这个劲儿来。一时心思飞转,从水中兀自站起:“你若是不嫌弃我,就现在要了我吧,若再是碰上这么档子事儿,我也好咬舌自尽,这一世亦不枉称是你妻子。”
宋也一惊,竟也傻傻站起,回神半晌方才憋出:“你。。。什么再碰上这么档子事儿?你可是嫌我活够了?”说到这已是气得发抖。
海娘平伸双手抱住宋也在他耳边道:“我倒也不信你会再让我遭这么一回。只是你如今若只顾懊悔,我们以后的日子皆要这样过么?你可是叫我时时想着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