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挨着刘三屋子的一间,宋也大早起来便润了手巾擦脸,又给巧儿牌位上了香。
架子上拿起刘三送来的茶叶罐子,煮茶已经养成习惯。每每煮茶,心中便带着一丝暖意,魏如赞过他煮茶有精进,如今实在想再端茶给老人喝。想来想去深吸口气,刘三却来了。
宋也见他一笑:“三公子来得巧,不如尝尝我的手艺?”
刘三点头笑道:“哦?也儿原来通茶道,刘某定要叨扰,讨一杯尝尝。”
宋也脸红道:“茶是三公子的,水是刘府的,我便是借花献佛,也借的是佛的花。”
刘三捏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真清香!可话不是这么说,再好的茶也要有人拾掇不是?”
宋也点头:“三公子喜欢喝,我以后常煮便是。今日有事恳求公子,看在茶份上公子且帮个忙?”
“也儿当真是客气,不知何事?”
宋也道:“上次,兰姐姐不是来了?我不知义父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给我,如今牵念他老人家,可张府这个情形亦是不便,我想还是麻烦公子代我走一趟,好歹给老爷子问个安,也报个平安。”
刘三龇牙吸气:“这个么,倒不是不可。”
叫来小厮道:“你去张府园子,传我话,只说多日不见给小姐问安。若是有宋公子的旧物,便带回来。不得张扬!”
小厮领命下去。
宋也起身一礼:“公子想得周到。”
刘三听他这么说,回身又叫回小厮:“你先回来,还是我自己走一趟,张府如今事多,张夫人辞世,于情于理我该去!”
回身问宋也:“也儿可有话带给小妹?”
宋也霎时低头,回神想了想抬头笑道:“没什么特别的话,只问小姐好便罢。”他是铁了心的断自己心思,能不瓜葛,便不瓜葛。
午时刘三回府,手中亲自提了个布包,特意透了话,说是宋也往日旧物。只进得宋也房间,脸色颇为不好。
宋也这一上午焦急等着,待见到刘三脸色,急急问道:“可是有不妥?”
刘三落座,把布包往桌子上一放:“兰儿上次说小妹病着,我不知是这样重,如今倒是能起身了,只是气色看着实在不好。当天听闻老夫人过世,原是当场昏死过去,我该早去看望的。”
宋也听及此,双眼一闭:“如今。。。她怎样了?”
刘三摇头:“虽是身子好些了,精神头很不好。对了,小妹问起你,问你好不好,精神头怎样。”
宋也听着这话,心中不是滋味,遂站起身回头走了两步遮掩:“公子如何说的?”
“自然是说也儿很好,叫她勿挂怀。”
宋也哈哈一笑:“多谢小姐关心,想来公子也是讨来的这话,定然问道,小妹可是有话带给那宋也,小姐只得问了好来。”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实在希望不是如此。
刘三摇头:“小妹那人断然不会,若是她当真不放心上,我特特的问,也只能落得她一句:三哥怎的也学起这些繁文缛节的?”
宋也心说这倒说得是实话,只眼睛盯着那桌上布包,心中杂想万千。
刘三见他发呆,起身告辞:“刘某还有事,也儿且自行珍重!”
看着刘三神情慎重,宋也不及多问,送至门口便掩了门查看桌上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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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黄昏,刘三出得门来问道:“宋公子仍然不曾出屋?”
小厮答言:“并不曾,可是要小的进去探风?”
刘三摇头:“下去吃饭吧。”
自打刘三从宋也屋子出来,便命一小厮观察着,他心中掂量不出那布包里是个什么东西,海娘只说是个罐子,至于里面是什么,皆一无所知。
只那宋也到现在也无甚动静,倒搅得刘三心中一波三折。
吃了饭,刘三徘徊宋也门口仍是不知该不该敲门,宋也恍惚看见外面有个人影,料定是刘三,便亲自开门请进。
刘三心中没底,只讪笑:“也儿不饿么?怎的老久不出来吃饭?”
宋也神情木讷:“倒是的确饿了,麻烦叫个小哥传饭吧,公子明日请早来,宋也有事相求。今日我累了,亦不想多说。”
刘三闻话一怔,仔细看去宋也眼角似有泪痕,轻声唤道:“也儿?”
宋也一笑:“我没事。”
刘三点头:“也儿吃了饭早休息,我明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