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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第1页）

看了半晌，想了半晌，复又回了屋子。只是这一宿却无眠了。

第二天是个晴天，一早起来一片霜打得各种花树都仿佛挂了一层白面。露水在白面间萦绕成晶。冬天就到了。

刘三着府里家丁驾着马车赶至张府。一进偏堂，张老爷并不在。这些日子除去有些正事时候，张老爷仿佛都不在偏堂。各小厮丫鬟见惯了刘三，行了礼上了茶便告退。

刘三自顾往里走。到了帘子那一时近乡情怯起来，清清嗓子：“魏先生可在？”发觉没人答应，便又提高了声音问一遍。

里间只有宋也一个人，一宿没睡此时困意将将袭来，却被刘三一嗓子惊醒：“外面可是刘公子？先生，义父出去了，公子请进吧。”

刘三掀帘子进去，走到里间，见宋也半爬着望向他，一时二人脸上都有些红。宋也轻咳一声：“多谢三公子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

刘三一笑走近前坐于榻前凳子上：“我姓刘，单名翼。宋兄弟不必见外，若不嫌弃，你随小妹一起叫我一声三哥便好。”

宋也讪笑：“小的不敢。”

一时二人无语，屋里掉跟针都能听见。

终是宋也沉不住，豁出一口气道：“还要多谢公子，代为隐瞒。”说完这话，双眼一瞬不眨的盯着他。

刘三望向她的眼睛：“我第一次看清楚你眼睛是这样的。”

宋也一愣：“什么？”

刘三笑道：“昨早上看你落水，我就知道了。哪有男子那般的瘦弱的？午间离近说话。。”他指了指宋也脸庞；“你有耳洞。我知道你必然是女儿身。只是虽然一直在看到你折腾，却未清楚看过你的眼睛，此刻看见了，很美的一双眼睛。为何要女扮男装呢？”

宋也本是一肚子郁闷，加上一肚子发不出来的火，听闻他这么说，一时却没了主意。只心里怦怦乱跳，似欣喜，又似哀伤。说不好是怎么个感觉。

刘三见她脸色发红，随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宋兄弟眼中血丝充盈，怕是内火郁结，伤口若发炎引起内热，便不好复原了。”倒出手中一颗，递了过去。又起身端了杯水拿在身前。

宋也半爬着这么久，一接药才发现双臂已经麻得使不出力，身子一栽掉在床上。刘三一笑：“你别紧张。”说着把手递到宋也嘴前，宋也心知再别扭下去，话也是要说明白的。一口抿下药丸，吞了下去。

刘三觉得她倔强得好笑，把手中端着的水杯暂且放在一边。

就听宋也道：“其实。。。。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瞒谁，我和妹妹之前在饭庄外行乞。为了方便照应她我才出此下策。只是进府突然，我就骑虎难下了。”

刘三疑惑：“为何不与老爷说明呢？当个小厮与丫头，实在无太大区别，丫头倒还容易些。”

宋也心说，反正他什么都知道了，也不逞强，直接侧身躺下眼望着屋顶：“我本是想着，男儿身求取些功名恐怕更方便，虽然我没什么才学，只是为妹妹攒个嫁妆却是责无旁贷的事。再说。。现在就更不能说明了。你。。。”

刘三一时明白，她自己的身子都被陌生男子看过了。若这当口说自己是女人，以后如何抬头？刘三一笑：“宋也，我为你治伤没存坏心思，只是你的秘密只有我知道，我不帮衬想来先生最后也必然会代为隐瞒。可是上天让我知道了，若因我耽误而致使任何错处，我必然会懊悔。你就想着，医者父母心，可好？”

宋也见他温柔的眼神和语气，心里渐渐变暖。可是终归男女有别，一时不知说什么为好。

刘三又是一笑：“你若叫我负责，我也愿意，只是我昨天刚跟小妹求了一次亲，今日万万不能委屈了你。”

宋也一愣：“不是锦公子对小姐求亲么？怎的。。。原来。。。原来是三公子中意小姐。”他确实糊涂了。

刘三一笑：“宋也，我已同先生说，我用的是我府里的药，只得我来换。。。”

宋也脸色唰的红起来：“公子把药留下，我自己能动了。”

刘三看着她好笑：“自己来可不行，你现在伤口在复原，若出了差池我可白费劲了。不是有妹妹么？叫了她来不是更好？”

宋也一拍脑袋，自己竟然忘了妹妹这茬，忙道：“公子说的是。“

刘三见她没别的疑问便打发人去找巧儿，回身嘱咐道：“我可能不会每天来，你的药每天换一次，若无意外一周遍可下塌。海儿很是担心你，千万注意好身子。”又斟酌再三道：“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宋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呆。

巧儿快步跑来，一见宋也模样先就哭起来：“你怎的又挨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