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叹气:“行事没错,若也儿终将摒弃心头怨气,该是。。。该是回来与我一起经营药铺倒是好些。”
二人心中都担着一份心,却都不敢深究这份对错。怕是惊扰了伤怀,亦于事无补。
寂辉偶尔回来看刘三,片刻也就走了。
刘三紧着问:“你们倒是打算对也儿怎样个安排?那秦妃可有提过?”
寂辉却也没说什么别个,只说是:“他自己要做这样一个事,不是我一人之力就可保万全,凡事有万一。我只能在我力所能及处尽力叫他走些好路。不过你也放心,他那人命大,傻人有傻福。”
刘三没再问,听寂辉的话外音,那意思明摆着,她管不了宋也前途,性命是无忧的。
便是做最坏打算,只要宋也一身一命不受伤害,别个。。。不管怎样,刘三想:凭自个儿也接得住。
刘三与寂辉的谈话没有都叫海娘知道,怕她担心,也怕惹出别的祸患。
日子便就这样忙碌中透着一丝松散,一丝迷惘的过着。整个离院没有闹起一点风波,这个当口,宋也的家书到了。
好似平静的水面挂起一阵风。有句话怎么说………………风吹藤动铜铃动。一封信引得刘三,海娘,海茵皆来探看。
送信来的人竟不肯把信交与小印子,直要亲手给海娘。一时间,几人不知是何情形,只觉暗暗透着些许怪异。
苏荷跟着下人来到正堂。抬眼就见两个女子一个男子坐在堂内。一时分不清哪个是张海娘,便就一一打量着。
海娘与海茵本就有几分相似,海茵因着不想进宫,闹了一出病,虽是调养过来,看着仍有些弱色,海娘在张府又是宋也又是娘亲又是亲爹的一通跟着上火,身子骨一向不大好,便就这样一直瘦弱着,独留一双眼睛真个精神,灵动且有韵味。苏荷便就这样看着,两个女子一个内敛些,一个灵动些。低低一礼:“苏荷见过几位,敢问哪位是宋夫人?”
话是这样说着,抬起的眼却又去打量刘三。
坐上三位暗暗惊奇,立着的女子不寻常,寻常信差没有盯着主子看的。她不是个做小的。
海娘一笑:“姑娘是要见我么?可是也儿带了话来?”
苏荷正眼看向海娘,她一向看不惯大家的小姐,觉得像个木头。所谓木头大抵就是像海茵那般,坐站皆有度,不过不失,许是还不如海茵恬静。
可她看海娘时候,心内却一丝诧异:“见过夫人。”难能的,心里兴起一丝一较高下的念头,宋也心尖上的人,便是这位么?
她道:“宋公子带了话说说我一切平安。不知夫人可有话带回?”
坐上三人皆是一怔,也儿老天拔地费着劲,就为了这么一句话?还特特派了这样个人,特特亲见了海娘才说?
海娘嘴边勾起一抹笑:“平安便好,劳烦姑娘走一趟了。”
苏荷低头一声气笑,本是想叫那海娘乱了神,不想她倒沉得住气。这一笑有些自嘲,只管自怀里拿出信来递给兰儿:“夫人若无话带给公子,苏荷便告辞了。”说着一转身走向门外。且也不待谁有没有话说。
海娘眉峰一挑,竟自个儿走过来打兰儿手里翻出信,抖开便看。看得个一脸又是喜又是惑,间或叹息末了皱眉。
刘三与海茵看着她那神情,都道是写了多少内容,待得海娘再抬头,眼中却生出了狠意。
二人大惊,待要问,却听海娘道:“小印子,去把那姑娘叫回来,说我有话叫她带给也儿。”
小印子见主子气色不善,连连应声便是往外跑去。
刘三且也不管别个隐私不隐私,见一向举止有度的小妹此刻这个气色,他便不及讲究尺度,起身自海娘手中拿过信。
一看之下亦是皱眉,继而深深回了口气,倒扣了信,眼也自是望向门口。
海茵拿眼问着刘三,刘三微微摇头,那意思是,搁下再说。
苏荷重回堂内,且是傲然一笑:“夫人想起要带什么话了?”
海娘缓了神色亦是一笑:“倒也不是,只有句话要交代姑娘。”
苏荷挑眉:“夫人请讲。”
海娘踱步回了座位:“才姑娘说芳名苏荷,不知是哪两个字?”
“便是。。。姑苏的苏,荷花的荷。”说完又是一笑,险些是笑出声来。
海娘见她笑自己,反倒是放松了语气慢悠悠道:“嗯。。。姑娘不知,也儿脾气是个不好的,往常在府中也曾挨了爹爹的杖刑。还是劳烦三哥给治的。便是。。。往后若有个什么动气的事儿,姑娘好歹劝着些儿,莫叫他吃了亏去。只这一件,姑娘记好便可。”
苏荷被她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心知那信上的荷花她定是看见了,不然不会把自己叫回来。可如今说起这些作甚?宣示主权?下命令?讨好?皆也不像。便就斟酌道:“夫人莫担心,军中不乏好的军医,再者如今公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几个人敢使杖刑?”
海娘俏皮一笑:“苏姑娘说得很是,除此便没了。”说罢对着兰儿道:“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