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本地习俗是吃饺子。再往南走便该吃年糕。严锦呵呵一笑:“海儿来得正好,与茵儿在家包了饺子等我们回来吃。”
海娘面色有一丝欣喜的窘:“包饺子呢,这么大还没包过。茵儿会这些?我都不知道。”
严锦摇头:“打上个月就张罗着要自己拾掇,特特问了厨娘怎样和陷子,怎样和面。不知折腾个啥味道,先就给二位报备吧。”
宋也海娘相视大笑,海娘嗔怪:“你这话若叫我那妹妹听见,岂能饶你?”
严锦大惊:“万万不能叫她知道,这年严某可是打算过的。”
他说得有趣,看得二人憋笑不已。在这沉重了几日的心绪中,终于闻着一抹过年的味道。
只是这笑片刻也就冷了,这年关,终究是要造一场杀戮。
马车到得离院,宋也扶着海娘下车,一时觉得不太想对着这些便就打着哈哈道:“锦兄可是要进去看夫人一面?宋某在此等着吧。”
严锦回头看了一眼:“你不进去?”
宋也摇头:“还劳烦锦兄带海娘进去。”
海娘面色一顿:“锦哥哥,你先进去,我有话与也儿说。”
严锦不知他二人关节,笑了笑便进了大门。
宋也站在马车旁有那么一些不自在,一张脸虽是堆着笑意,却偏过来再偏过去,生硬得很。
海娘也不急,只定定看着他半晌,终是宋也叹了口气:“你又要叫我饶了庞成虎不成?”
海娘一笑点头:“正是。”
宋也不再装笑:“他敢对你如此,我如何饶?若是不罚他以后叫我如何管别人?这里是军队,即便我不说什么,军法摆在那。。。。”
海娘又是点头:“自然有军法,何须也儿担心?”
宋也心中一沉:“你一早就知道?”
海娘又是点头。
宋也气馁的倔巴起来:“当真这么放他一马?我不心甘。”
海娘挑眉:“不然也儿打算如何?”
宋也咬牙切齿道:“千刀万剐!”
海娘拧着袖口点头:“按理说,虽是重了,也是罪有应得。你可想过庞家老母,也儿以后如何面对?庞家大哥,也儿如何交代?”
宋也紧皱眉头:“反正免不了一死,如何交代?交代什么?”
海娘叹气:“死有如何死,自古刑法是定了的,腰斩,砍头,自缢,这是皇上才可定的罪。哪有军法行千刀万剐的?也儿可知千刀万剐是要在人身上活活刮上一千刀,这人死与不死皆要刮完才算。若遇上侩子手有经验的,一千刀刮不死人,倒是活活遭罪而死。”
宋也抽气道:“你一早的莫要说这些,你倒是不怕夜里发梦。”
海娘伸手握着宋也的手:“我本来就不怕,他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我怕的是你,你这不叫立威,堪堪年关一众将士见你如此嗜杀,也儿,你这是树敌。”
正说着,严锦打门里走出来打趣道:“我还道怎的这半天海儿还没进屋,茵儿可催了几次了。原来小两口在此话别离呢,才一天工夫,晚上不就见了?”
宋也大窘:“这就走吧,咱们去军营。”说着便要上车。
海娘挑眉道:“宋也~”
宋也一时回头,边是摇头边是一脸无奈咬牙道:“是,夫人,仗毙可使得?”
海娘抿嘴一笑:“自然使得!”说着再是不看宋也,随了丫头进门。
严锦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头的问号。心说看着亲亲我我,怎的出口就是杀人,还笑得心满意足的?
军营演练场,队伍整齐罗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