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李菲菲的侵略行动,第二天我把手机关机,再告诉宿舍里的姐妹无论是谁找我都说我不在,然后跑到老大的教室看了一天的美国小说<<根>>,写到这儿,我真是不得不承认,我这人实在是不怎么好,我也想当个好人,不过...唉,好人难当啊.
在之后的很多日子里,我只要一看是李菲菲打来的电话,就赶紧把手机递给身边的同学让他们说我不在,有时实在搪塞不过去了就跟她哼哼哈哈两句,李菲菲在无意中教给了我一个处世哲学:做人,一旦见事不妙,必须撒腿就跑,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挡我逃跑的脚步.
大二那年我与两个同学一起在校外租了房子,他们是一对儿,男生叫进,女生叫慧.进长的挺秀气,有些象时下流行的韩国单眼皮小男生,慧长的比较温柔,有些内向,但在朋友面前她比我还彪悍,典型的内外不一.他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性格脾气都很不错,彼此间的感情也很好.他们虽然在外租了房,但却是典型的同房不同床,慧说必须要等到结婚那一天她才献身,进说他尊重慧的决定.这个年代的年轻人都是蛮开放的,所以很多同学都不相信他们还都是处男处女身,这没什么,我相信就够了,而他们两个也一向是对外界的言论都漠不关心的,是啊,为什么要关心那么多呢?累不累啊?
我们租了一套二室一厅,他们俩一间我自己一间,出来租房的主要原因是我需要清净,我画画时不喜欢被人打扰,而我一般又习惯在夜间来精神,但学校每晚都会定时熄灯,这对我来说是很很很头痛的一件事,再加上为了打工的方便,所以我脱离了群众跑了出来,本以为我独自外出宿舍里的那群"色狼"会对我依依不舍泪眼婆娑,谁知道我把她们都高估到天上去了,她们一见我到租的房比我还兴奋,老大直截了当的宣布:"妹妹们,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我们要多加光临!!"
于是,我的厄运开始到来,我这小屋里平均每天都得招待一到两个客人,谁要是郁闷了,就来我这儿吸烟喝酒发泄,谁要是高兴了,就来我这儿唱歌跳舞庆祝,谁要是无聊了,就来我这儿亲自动手作饭,谁要是雀跃了,就来我这儿大呼小叫发疯,我这屋里整日整日的乌烟瘴气草长莺飞,我头回感叹到人缘好真真儿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头回郁闷我怎么就认识这么一群白眼狼,不公平啊不公平,鄙视老天一万遍啊一万遍.
顾然是我屋里的常客,进和慧自作主张的把他当成我的男友,我曾否认过,不过他们不信,后来我也懒的再去解释什么,他们爱咋咋地吧,我和顾然心里清楚就好.
有次顾然拎着一条鱼过来,他见到我先给我两张明信片:"给,方宁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明信片上印有国外的风景图案,很漂亮.我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心中一动,想到了荨,我知道荨和顾然方宁一直有联系,每次当我想问他们荨最近如何时,我总会想到荨对我说的那句"上学期间我们都不要给彼此联系",我固执的不去打探她的消息,因为荨说过我们不要给彼此联系.
我很严肃的问:"顾然,你给我说实话,这些明信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顾然很不经心的说:"噢,是方宁在邮给我的信中附带着的,她下周出去写生,可能没时间给你写信了,拜托我转送给你".
我皱皱眉,接着问:"那方宁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明信片?"
"这我就不知道了,咳,方宁交际这么广,弄几张明信片还不跟玩儿似的",顾然拍拍我的脑袋:"你别乱想,把它们都收好吧,这可是人方宁的一片心意呢,诶,你头发好象有点儿太长了些,都快到腰了呢,小姐,你多久没去修理你这头发了?".
我迷惑着把明信片收好:"哦,有这么长了吗?最近一直没时间去打理,这个周末就去修吧".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去就好".
"哈,跟我还客气啊,我周末也没什么事儿,就陪你去吧,等你修完头发你再陪我去买件衣服,这样我也不吃亏",顾然提着鱼走到厨房:"你好久没吃过鱼了吧?今天哥哥心情好,请你吃红烧鱼怎样?"
我疑惑的问:"你会做吗?"
顾然一掐腰:"小瞧我了吧,我可是出得厅堂下的厨房的绝世好男人".
我审视他一下:"恩,可不,你是完美无缺万里挑一的家庭好妇男,谁娶了你谁不倒霉".
等顾然走后,天色已近黄昏了,晚霞把房间映的红通通的,让人舒心.
我打开电脑,先给方宁发了一封邮件,再把明信片放到窗台凝视着,我似乎又闻到了荨身上的味道,荨,这是你让方宁他们送我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不让他们告诉我呢?如果不是,为什么我能闻到你的味道呢?荨,是你太隐蔽还是我太敏感?我好疑惑呢...
我起身坐在窗前静静的看晚霞,晚霞透过窗子也静静的看着我,窗下是一片模糊了的喧哗,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清凉而温柔的风从脸上迈过去,如同细腻的手掌抚过焦灼的内心.
音响里传来了那首我熟悉的歌曲"胆小鬼",呵,荨,你曾经经常跟我唱这首歌呢,我把声音调高,拿起调色盘,边涂抹颜色边跟着唱,不觉的,再一次沉入回忆...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
偏爱收集的音乐,怪的很另类
你很特别,每一个小细节
哎呀呀呀,如此的对味
我怕浪费,情绪的错觉
讨厌自己像刺猬,小心的防卫
我很反对,为失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