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歪头:"这可是你逼我说的哈,我觉着吧,那种我见犹怜型的挺招人喜欢."
她歪着脖子想了半天:"认识的人里边,好象也就何露属这类型儿的."
我顿时气结:"大姐,咱不要犯庸俗女性犯的毛病成不?你脑子里整天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再扯这不靠谱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
"急什么那,我不就一提嘛,开玩笑啦,那我们继续."
"扰乱我的情绪,画不好是你的错,不许怪我."
"切,你那情绪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别找客观原因!"
跟这个如此会剥削人的女人斗嘴,我就从来没赢过!我这辈子算被她给坑了!
点燃一支烟,重新提起笔.画画的时候,小新一般是不反对我吸烟的,何况这次还是画她.不能不承认,画她是有难度的,具体的说,画美的物体都是有难度的.丑的东西可以被人美化,那美的呢?只能比其更美.我哀叹一声:天将将大任于斯人也,比先苦其心志,伤其脑筋,考其定力,制其恶念,行拂乱其所为,而后成其大作...
从此,我周一到周五在画室画何露,周末在家画小新.人家加班都有加班费,我加班非但没有加班费还得低头哈腰卑躬屈膝的对模特说"真是辛苦你了",尤其是周末的这个该死的模特,说了辛苦人家还不领情,非得做顿丰盛的晚餐并亲自摆到餐桌上才能让她喜笑颜开.不过日子过的总还算的充实,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也就得过且过了.
我问小新:"你觉着人生最浪漫的事儿是什么?"
小新俩手托着下巴,眼睛眨巴眨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看你一人儿慢慢变老,而我却一直细皮嫩肉儿青春年少."
我浑身一激灵:"我去做饭了哈."
为表孝心,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跟小新回家一趟.而且每次临走前都会把一叠钱递给我妈.老妈每次都拿起来一张张地极其认真的数,动作很虔诚.每次等她数完了,就会满脸乐的起褶子并附加一句:"你这钱确定是给我的?"
这次给完钱,老妈没象平时一样满脸起褶,反倒失魂落魄地站在我跟前:"咱再过几年都三张了...总得打算打算吧?"
我站起来一声不吭地往外走,拽着小新准备开溜.
老妈一把我我拉住:"按说你学校里总有未婚男青年吧?我看吧,老K这孩子对你真不错那."
"妈,兔子哪能吃窝边草啊?我还没30那,你急什么啊.等到了30再说吧啊."
"窝边草咋就不能吃?你不是挺现代的嘛.你要实在不爱吃这窝边草,要不考虑考虑我这边的?"
看了吧,专门给我下套来了,我向小新求救,小新扶着我妈的肩:"阿姨,别急啊,扬扬还小着呢."
"还小啊?都快26了.看你跟叫韩冬的那孩子多好,唉,你说她自己不找我帮她忙她还不乐意,什么孩子那这是!"
听老妈说这,我还真不乐意了:"妈,是我找还是您找啊."
小新一瞪我,我赶紧住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忙陪着笑说:"老妈,您就放心吧啊,您闺女这么优秀的人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挑挑吧,放心吧您,不就一男人吗,早晚给你提搂一个回来."
使劲浑身解数总算让我妈的脸上重新挂起了褶子,我跟小新赶忙离开.
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小新:"你跟韩冬..."
"相信我吗?"小新打断我的话.
我牵过她的手:"信."
礼拜三,下课后何露跟平时一样来到我的画室.她的眼睛有点红,好象刚哭过的样子.
"心情不好?"我问.
何露笑笑:"没有,我们开始吧."
"我们聊聊天吧,今天我不想画."
"怎么?"
"你看."我把她拉到画室后墙的镜子前:"你的情绪明显低落,如果你愿意诉说,我可以当你的听众,如果什么也不想做,我可以陪你沉默一会儿."
何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的叹口起:"如果他也象你这样,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