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出来,所有人都是一愣。
朱恩顿时皱眉道:“容我提醒,这里是医院,先生。”
“OKOK。”
彭阳连忙压低了声音,一把把周延膝盖上的花花薅过来,稀奇地边揉搓边打量着:“花花还是这么可爱,你还记得我吧?我当时还想当你的干爹来着,但是周延没同意。”
他问:“怎么样?你爸爸对你好吧,没缺你吃缺你穿没给你找后妈吧?”
所有人头上都冒出来一个巨大的问号:“……”
李保罗扶着额头:“这位先生……”
周延冷冷抬起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彭阳。
“懂、懂,不能说。”彭阳心眼儿比黑洞还大,看不出来现场的尴尬,嘻嘻哈哈地道:“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儿!”
花花耳朵一抖,半点脑子不用:“记得!你就是那个‘心眼子比太平洋还要宽广但是脑子只有地中海’——唔!!”
周延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花花的脑袋,看着彭阳,意思是你不要自取其辱。
彭阳:“……”
半晌,他才意味深长地一哂:“看来这么多年,你爸爸还是跟原来一样啊。”
足足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手术室门前的等这才啪一声灭了,所有人登时站起来。
花花:“爸爸!”
保罗:“老板!”
医生摘下口罩,熟门熟路地看向李保罗:“李副官,借一步说话吧。”
护士小心地推着人出来,谢予安面色惨白地躺着,像是一幅格外苍白安静的画一样毫无生气,一刻也不停留地被推向监护病房,朱恩和田熹吧嗒吧嗒连忙跟上了。
周延脚下跟着一动,眼看着就要跟着跑了,被彭阳不动声色地一把抓住了胳膊。
再跟着就越界了。
彭阳:“我们该走了,周组长。”
花花茫然地飘在半空,左看看右看看,两只尖尖的耳朵都跟着耷拉了下来,两只爪子搭在肚子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跟着谢予安走还是跟着周延走,我见犹怜的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病床迅速地消失在了走廊另一端的尽头,半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走吧。”周延这才点头,一把把花花抓过来塞进了外套口袋。
李保罗:“喂等等——”
那可是他们陛下的独生子。特别行动处上下唯一的国宝。皇位继承人。你就这么给揣兜了顺走了那不合适吧!
“不好意思,这也是我儿子。”
周延转过身来,眼睛宛如两片毫无机质的翠绿色宝石,活像个父凭子贵携花花而令特别行动处的渣男,饶有趣味地一扯唇角:“你让谢予安亲自来找我要。”
李保罗:“……”
医院一楼,特殊通道之前,一辆低调的黑色汽车正安静地停着,副驾驶座上等着的正是刚才那位个中年人。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后座上正端坐着一位女士,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两个年轻人一前一后下来,穿着军装的那位径直坐上另一辆车。
电梯门缓缓合上,瞬间将所有的情景阻挡在门外。
电梯锃亮的金属墙壁上倒影出来一道格外修长优雅的身影,年轻男人黑发黑眸,五官端正修眉俊目,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三件套,几乎叫人一看就觉得这人一定是个正派人。
跟在年轻人身后的人迟疑道:“先生,那是……”
“嘘。”他严谨地转过头,看了秘书一眼。
秘书自知失言,连忙道:“不好意思,乔先生!”
乔先生大度地摇了摇头,按下升向顶层的按钮,忽然意味深长地感叹道:“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