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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我的未婚夫亲手做的手捧花。怎么样,手艺不错吧?”
江意衡转身,指尖在玻璃表面的纹路上轻轻刮过,“不需要加水,不需要日光照射,甚至连花粉都没有。可以保存一到三年,留到婚礼上,更是绰绰有余。”
她抬指敲出咚的声响,歪过头打量永生花的样子,几乎像是在打量一件被缴纳的赃物。
那绝不是欣赏的目光。
黎书宛看着她,有两秒钟,没说任何话。
直到江意衡的手指挪开,恢复那副抱臂旁观的姿态,她才重新开口。
“我是不知道,均和还有这样的手艺。”
黎书宛为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即便你想要把花朵最好的样子留到婚礼,也不一定要借助永生花。完全可以等婚期定了,提前几天,让均和帮你插个花。以现有的鲜花保存技术,切花完全可以近乎无损地保留两到三日。”
“您也知道,我未婚夫是个多么忙碌的人。即便婚期将近,他也没有放弃过日常排练。婚礼筹备的那么多事项,已经够麻烦了。我怎么可能闲来无事,还让他分心去帮婚礼再做插花?”
这些话,俨然是在体谅王储未婚夫的不易。
可黎书宛没有忘记,先前江意衡气势汹汹带着平民少年来到花苑的场景。
她同样清楚,这位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在她面前主动提及言均和的次数,半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江意衡不是那种喜欢把关心放在嘴上的人。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那反而显得有些故意之嫌。
“这永生花,你自己留着当然无妨。可这毕竟是脱水后软化着色的成品。比起鲜花,更像是借着花的轮廓重塑的模型。寓意上,恐怕不太好吧?”
江意衡却嗤之以鼻。
“切下的鲜花注定是会死的。只有留在枝条上的那些,随着时间慢慢绽放、发皱、变白,最后凋落,才能被称为活过。”
她想起小木屋院中,那些曾经短暂得到简星沉照料的鲜花,目光有片刻宁静。
如果可以,她希望花儿永远待在安全的地方,不用被卷入涡流中心。
黎书宛并没有表示赞同,但也没有否认什么。
“我来,不是和你争论鲜花与鲜切花孰优孰劣的。那些长在枝条上的花,未经修饰,缺少搭配,也没法整株挪去婚礼场地。趁着还有时间,重新找个靠谱的花艺师帮你做插花吧。”
“哪还有时间啊,黎姨。”
江意衡的目光恢复冷淡,唇角却扬起熟悉而又客套的王储式微笑,“您没收到通知吗?婚礼的日期已经定下了。”
与此同时,书房中响起一声叮的提示音。
黎书宛查看腕上终端时,却被弹出的消息震惊到失去言语。
江意衡背过双手走近,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那上面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