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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百上千个名字,让我一一确认。这听起来,像是人干的事吗?”
陆怀峰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用他一贯的平稳语气,客观陈述。
“所有人都等着您做最后确认。当然,如果您觉得麻烦,属下也完全可以理解。”
“对了,他这几天怎么样?”
江意衡将手中的花瓶搬回窗台,随口问道。
而在窗台上,同时摆着她从陆怀峰办公室收回的搪瓷杯小草。
“一切照旧。简先生每天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书房,余下的大多数时间在院子里,饲花弄草,拍照插花。”
陆怀峰环视周身,忍不住问,“属下以为,这些插花全都依照简先生的意愿送入宫中,怎么会全部堆在您的书房里?”
“有什么问题?我确实是把他插瓶的鲜花送出去了。”
江意衡不以为然地撇嘴,“送到我的书房,难道就不在王宫的范围内了?”
陆怀峰顿了一顿:“没记错的话,简先生不单是希望殿下收到鲜花,也希望能把这些花儿借由您的名义转送他人,帮您笼络关系。
他毕竟,给每一瓶花都手写了祝福。”
“你说那些随花卡片?我都收着了。这王宫里,除了我,没人值得他费心去写那些东西。”
陆怀峰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您有没有跟他说过?”
江意衡默了片刻。
她微眯双眼,神情泛凉:“怎么,难道这种事情,我还需要和他商量?”
“属下昨天监督园丁上门的时候,简先生还特意问过,您什么时候会来。他说,他已经摸清楚该怎么样炖鸽子汤。他还担保,他现在的手艺,一定能让您高兴。”
江意衡双手交叠,支着下巴。
片刻后,她从左手边的抽屉中抽出一沓卡片。
每一张卡片都是一幅关于花朵的胶片,背面是少年一笔一划认真书写的祝福,没有一句重复。
而她面前这一张写着:“听说黄玫瑰象征友谊与关怀。感谢您,这么多年来,一直守护殿下的安危。”
江意衡微微放空。
她斜过视线,打量着窗台上那棵被禁锢在搪瓷杯里的小草。
纤弱的茎秆与细叶,看着一点也不起眼,却在竭尽全力孕育碧玉般的种荚,为她装点这一室空间。
良久,她叹了口气。
“继续看着他,但别让你的人盯太紧。如果他想,让他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