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恬淡光阴也仅限于白日。
一旦夜幕降临,无边黑暗侵占了所有视野。
沈霁初就会褪去人前温良,彻底化作一个**难填的疯徒,在她身上肆意逞凶。
她的指尖、手臂、胸前乃至腿心和足腕,每一寸坦露在外的肌肤都留下了或轻或重的印记。
她谨记着妻子的本分,努力去接纳对方,可换来的却是沈霁初愈加粗暴的对待。
太怪异了,她的夫君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人。
苏云缈试探性地询问两人何时启程到江南去。
沈霁初嘴角的笑意就蓦地僵住了,然后找出各样的理由搪塞她。
莫非沈霁初根本无意与她共度后半生,只是贪图她这副身子罢了。
这个恐怖非常的念头刚一升起,就立即被苏云缈压下去了。
这种猜测,哪怕是想一想,都让她周身泛起阴冷。
苏云缈努力掐灭这不善的苗头。
沈霁初是她的恩人和夫君,她不能这般揣度他。
可一旦猜忌的闸门开启,就不会轻易关闭。
夜间时,层层帏帐合拢,面对一言不发的沈霁初,她已做不到平静如初。
于是,在对方俯下身来寻她的唇时,她忽然偏过头,捺住擂鼓般的心跳,若无其事地问道:“霁初,我想过了,再过几月天气就要变冷了,到时路上难行,不如我们早些出发,既能躲避追兵,又能将御史长公子的宅子归还,你说好不好?”
对方的鼻梁若即若离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依旧是沉默如海,并不准备回应她。
香炉内腾出袅袅白雾,那奇香丝丝缕缕地钻入帐内,效果卓然,苏云缈觉得神思昏昏沉沉,身体也柔弱无力。
她悄悄自枕下抽出提前准备的浸过冷水的湿帕子,擦了擦脸,暂时抵住了体内上涌的燥热。
保留了一线清明后,她也并未如往日沉沦在欲海中无可自拔,反而发现了诸多疑点。
沈霁初虽没在她面前袒露过身体,可在拥抱她喁喁私语时,那羸弱硌人的胸膛和棱棱的手臂也会不时触碰到她。
而反观身上这男子身形太过雄伟了些,与沈霁初差别甚大,且对方虽然刻意缄口不言,在行那事时还是会情不自禁地低哼轻喘,那声线喑哑醇厚,足够令人生疑。
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可能,苏云缈惊恐得汗毛直立,止不住觳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