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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开目光，看着对面。莫母抬眼，道：“回来了？”莫子晟嗯了一声，又看到他妈妈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对现场有了一定的判断。“沈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他母亲问。生怕他反驳，沈家父母急哄哄道：“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我们霖霖的清白给了你，子晟你可不能不认账啊！”莫子晟站在那里，又看向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沈霖，眉头蹙起。“是我。”沈霖手指一颤，脊背不着痕迹抖了一下。“既然没错，那就准备婚礼吧，我莫家的骨肉不能就这么流落在外。”莫母发了话。沈家父母见事情这么容易就成了，不禁喜自心来，太好了太好了！他们以后就是莫家的姻亲了。“好。”莫子晟的声音刚落，沈霖就倏然抬头，不可置信盯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聚，见沈霖率先收回了眼，莫子晟垂着的眼眸闪过讽刺。谈好一切事情后，沈家带着沈霖回去了。莫家三人一时无话。空气压抑得可怕。“莫子晟，你还真是长大了。”莫母加重了后三个字，语气很重，“搞大人肚子的事情也能做出来。”oga不满了，柳眉横起：“你怪谁呢？！还不是那沈家恶心人，都是什么人啊，那副嘴脸我都要吐了！”见莫母还要和她争辩，oga快言快语：“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还不都是学你的？!”她一直瞪着莫母，对方脸一偏，什么都不说了。oga哼了一句，突然起身，又用手指戳着莫子晟的胸膛，表情凶狠：“你爱怎么玩我都不管！但还能让人怀上你的种，依我看还不如你母亲呢？！？”她转头指着莫母，笑得意味深长。“看看，至少现在我还没听有私生子找上门来的。”莫母被她接连呛声，微微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莫子晟沉默，oga见他这样子就来气了，款款坐回了沙发上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哼，爱咋咋地，反正孩子我是不会帮你带的，谁喜当爹谁带！”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接通后她娇笑着，“没问题，已经处理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哎真讨厌！”语罢还给了给飞吻。看着看向自己的两人，oga无奈耸肩：“弟弟太粘人了，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随即抛了个媚眼，拎着包款款离开。莫子晟碎发落在眉眼处，看着他妈妈如行云流水的动作，眉头都没皱一下。抬头，眼镜遮掩下的眼底漆黑无比，语气冷淡。“你没有资格谴责我。”语罢也匆匆上了楼。莫母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门口，又移到楼上，吐出一口郁气。楼上，莫子晟靠在门板上慢慢滑落在地，他坐在地上深深低着头。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样。alpha一贯是个多情的，处处留情。到了结婚的年龄也想着安定下来了，恰好遇到了个单纯热情的oga，就顺水推舟将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两人结了婚，但alpha没完全标记oga，alpha知道自己不可能收心的，于是怀着那点愧疚没彻底标记oga。oga怀孕了，生下了孩子。alpha愈发放肆了，但想不到的是oga居然那么疯狂，她忍受不了任何的越界。从此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小孩就躲在一边哭，看着她们吵架。但oga怎么绑得住生性风流的alpha，太多次的失望，一怒之下也学alpha约了人。可没想到，对方直接彻底标记了oga。那瞬间oga清醒了，不再是那个泼妇样，洗了标记后我完全变了个人。不再追着闹着alpha了，不爱了自然不在意了。oga也像alpha一样在外面花天酒地，两人约定，为了孩子不离婚，也不会弄出人命。怎么玩都可以，但只会有小孩一个，让小孩在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小孩其实能感觉到她们的关系，但不敢说破，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直到小孩长大了，她们不再在他面前遮掩，一切都暴露在外界。小孩崩溃了。她们却对他说，她们为了他尽力了。现在他长大了，她们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从此，这个家名存实亡，小孩也不再对家有期待。从小到大他就拼命地努力，希望能得到她们的认可，觉得只要他表现好得再好一点，这个家就不会散。所以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论是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的设想里，他会坚持到自己毕业，然后也当一个没心没肺、流连风月的浪子。没成想他还没毕业就喜当爹了。唯一的一次例外，却让他所有计划功亏一篑，他只能守着一个家，守着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莫子晟后面找了沈霖，对方却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我会负责的，沈霖。”“我们结婚，给孩子一个家，一个丈夫和父亲该尽到的责任我都会做到。”沈霖愣愣抬头，神情非常憔悴，眼眶红肿。“……对不起。”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不会来找莫子晟的，他真的……只是想留住孩子。他没有想以此作为要挟，捆绑住莫子晟。沈霖苦笑，无比难堪。他当时被逼到了绝境，只想冲破笼子任性一回……将自己给了心上人。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让他成了最无耻最令人作呕的人。一个为了攀上高枝爬上床，然后父凭子贵，当富太太的心机oga。“沈霖。”莫子晟打断了他的自我沉溺，言语平静，“你不用愧疚，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但我需要和你说清楚，你可以选择。”“一是打掉这个孩子。”“二是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抚养。”“三是我们结婚，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抚养。”莫子晟停顿，掀起了眼皮露出眼底的偏执，“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们要牺牲自己，只为给孩子一个最好的环境。”沈霖一愣一愣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良久他开口。“我选三。”他想脱离沈家了，去哪都好……如果莫子晟不厌恶他，他愿意。哪怕是给莫子晟当牛做马，也算是……他在赎罪了。莫子晟点头，又道：“嗯，但有件事我需要和你商量。”“我已经申请到国外深造了，两年。”他看着沈霖，“所以我出国的话只能每个月回来一次，没办法照顾你。”“没事，我可以的，你的事情重要。”沈霖嘴唇惨白。“沈霖，你有权利让我放弃。”莫子晟是认真的，只要他让他别走，他就不去了。沈霖还是摇头。莫子晟喉结滚动，眼神沉了下来。此后，莫子晟每月都会回国，平时就将b超打印下来天天看，笑的那个样子让同学们好奇不已。沈霖的肚子有快九个月了，远在国外的莫子晟却收到了他早产的消息，匆匆回国时，孩子早以呱呱落地。莫子晟看着还在昏迷的人，贴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后来，沈霖六人婚礼宽阔的露天广场上，绿草茵茵，摆满了各种小装饰，被拴住的气球一捆捆飘在半空中，鸽子也不怕人，低头啄着米粒，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咕咕声。宾客们坐在洁白的桌椅前，面带笑容看向台上的人。其中有很多熟面孔，四家父母、暗刃小队的全体以及特地赶来的老校长，她坐在最前排笑得露出那豁口的牙齿，混沌的眼里闪着泪光。三个俊逸挺拔的alpha站在台上，目视前方，等待着那个人缓缓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