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小星眼睛红了。“原来我长大后的声音是这样啊。”“谢谢你,黎政。”黎政深深看着他,闻言喉结一动,情不自禁搂住了他。他很喜欢……解小星叫他的名字。“但是我不能和你回去。”后一句话如一头冷水泼下,黎政身体僵住了,他嗓子低哑:“为什么?”解小星纠结地搓衣角,勇敢地抬头与他直视,用那道迟钝的、无害的声线说。“你不喜欢我。”“不喜欢宝宝。”“我们之间也不相匹配。”一时间,黎政抓住解小星的手说不出话。他说不出喜欢,就算他知道他喜欢。“我只会有你,也只会和你有孩子,我不介意。”“那为什么之前你故意疏远我,不戴戒指,不回来吃饭,不给我发消息,不接我电话。”解小星说都说不完。他不想重蹈覆辙了,他已经快要抽身,不想再次陷入泥淖再次经历割骨剥皮的痛苦了。黎政嘴唇开合,却说不出话。原来解小星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什么事?”解小星很好奇。“我能不能没有你。”“答案呢?”“我在这里就是答案。”黎政很冷静很清醒,他以最诚挚的态度、最大限度地回答解小星的问题。“那天没有接电话,我非常抱歉。”“你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能接电话?”这个答案对解小星很重要,他太在意那个太凑巧的时间了。“我在隔离室里度过我的易感期。”解小星微张嘴:“你,不是和王舒在餐厅约会吗?”“谁和你说的?当时是张霜陪他去的。我前一天就已经进了隔离室,直到易感期结束。”“所以你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的是吗?”解小星眼角微红。“当然,我出来后立马给你回了电话,但都打不通。”黎政报上了时间,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解小星当时从没想过黎政会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将对方拉黑只是因为不想要自己动摇。他怕,怕忍不住又去打扰黎政的生活,怕自己又生奢望。黎政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解小星摇头。黎政说:“那我可以亲你吗?”解小星瞪大了眼,不清楚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了。黎政的脸慢慢在眼前放大,微小的绒毛也看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死角,像极了上帝的宠儿。他情不自禁闭上眼,当柔软的唇落下,他的心剧烈跳了起来。解小星想,他还是戒不掉名为黎政的毒药。……一生都不行。“所以说,你这几个月都待在山沟沟里?我怎么说都不见人呢。”周明尚拿了粒花生米,张嘴往里扔了几颗,嚼了几下后道:“那之前说的哭也是真的了?这么有意思的嘛,alpha易感期居然会哭?”他一边感慨一边摇头。一边的莫子晟轻笑,眼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亮:“我还是赌对了。恭喜。”黎政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周明尚也连忙举起酒杯,道贺。“阿政啊,你能细说一下嘛,我真是好奇得不得了了,你易感期的时候在想什么?”周明尚将脸凑近,眼睛眨巴眨巴的。黎政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脸拨了回去,沉吟了一会儿:“……非要形容,就像是离不开爹娘的婴儿吧。”周明尚哇了一声,手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是挺那个的。”他啧啧了两声,复杂地笑了。“幸好我不这样,我们这年纪,怪丢人的,怪不得你遮遮掩掩的。”黎政冷眼睨了他一眼。周明尚双手举过头顶,连连求饶。“小星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吧?”莫子晟看着他们,无奈地摇头,对着黎政说。“下个星期。”“恭喜,要晋升为父亲了。”黎政嗯了一声,微微低头,素来寡淡的脸多了一丝喜悦。偏偏一边的周明尚又开始破坏氛围,他唉了一声:“你们都有妻有子了,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他耷拉着脑袋,突然又抬起头来,“但很好的一点是,齐遂居然好久都没来烦我了,怪清静的。”他自己嘀咕着,那天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你更年期啊!我还不如去找刚成年温温柔柔的oga,眼瞎了才会选你。”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但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齐遂的脸色蹭地就变了,笑意褪去。“是啊,我二十五了,当然比不过那些嫩得能掐出水的oga。”齐遂神情很正常,说话的时候还笑了。周明尚感觉格外违和,齐遂什么时候服过软、低过头,不和他顶嘴的模样还真挺不习惯的。周明尚想再说什么,对方却直接离开了,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莫子晟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笑。“你笑什么?”周明尚奇怪极了。莫子晟看了一眼旁边同样一无所知的黎政,装神秘般慢慢晃着酒杯,里面的液体流动着,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你们不知道吗?月初齐遂发布了为期一月的征婚贴,成为他伴侣的人将无偿获得齐家四分之一的财产。”“今天几号?”周明尚扭头看他。“三十。”啪!几乎是瞬间,周明尚将酒杯重重扣在桌面上,脸色难看到极致,扭头就跑。“阿尚,你怎么了?”看着对方快走变为小跑,最后狂奔的背影,莫子晟伸手叫他。“阿晟,你……”黎政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眼里都是不赞成,“你明知道……阿尚并不是对齐遂没有一点感情。”“我这是帮他呢。”莫子晟耸肩,满脸无辜递过来杯子。黎政无语,见状也伸了出去。莫子晟仰头喝酒,目光透过三层玻璃变得朦胧,噙笑的嘴角让他看起来愈发温文尔雅。“齐遂,齐遂!”周明尚到了齐宅门口,无视护卫的劝阻一定要进去。“周少爷,您不能进去,少爷吩咐了。”护卫满脸为难,但也不敢动粗的,周明尚来齐家的次数不算少,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主人家的态度。“放开。”周明尚停下,素来懒散的眼眸认真起来,带着战士的煞气。挡在他面前的守卫脖子一缩,后背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却也没退后一步。“少爷说了,真不能放您进去。”周明尚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他后槽牙咬、紧下巴紧绷起来,对着里面喊。“你大爷的,齐遂你给我出来!齐遂!”二楼的落地窗前。齐遂被这动静吵到了,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纠缠的人群,耳边的手机在通话中,他的侧脸平静。“不要让他进来。”随即挂断了电话,转身准备离开。外面得到指令的守卫都要哭了,他们谁都惹不起啊。“不让是吧?”这时周明尚突然安静下来了,没有再试图硬闯大门进去。守卫就看着他,瞠目结舌,大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眼睁睁看着对方幻化出机甲直接越过装着防御电网的围墙,就这么直接飞了进去。背对着玻璃窗的齐遂发现周围的光线蓦然黯淡下来了,如有所感回头,触及窗外的黑影时,瞳孔紧缩,脚下生根了一般无法移动半步。下一秒,周明尚驾驶着机甲直接穿破了玻璃,玻璃如同蛛网一样开裂,咔嚓一声,哗啦啦砸在了地上。齐遂惊恐看着那些碎片,在即将被砸到时被机甲捞了起来,抱到了安全位置。等他站稳了以后周明尚收回机甲。齐遂心脏砰砰砰直跳,精神紧绷,随时要休克了一般。他大口喘着气缓慢收紧了手,眼里都是血丝,大喊道:“周明尚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