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砚的办公室在他的要求下进行了绝对的隔音处理,所以他根本没听到爆炸声,还是西德利院长通知他,他才知道。
他第一反应是他进入皇家学院做荣誉理事的事情被传开了,有人故意炸了他捐的实验室来挑衅。
顾承砚和穆迩现在还在犹豫用什么样的形式能最顺理成章地来让他走到皇家学院台前,一直没个决断,突然遇到这个情况,难免多想。
但是西德利教授言语闪烁,表示情况有些复杂,可能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请顾上将最好还是过来一趟。
顾承砚带着满肚子疑惑和浑身的不耐烦过去了。
他想着最好能顺路把某个小混蛋一起抓回来。
小混蛋正在现场被指控。
灰头土脸的阮如棠和他一脸恍惚的O蜜从爆炸中侥幸逃脱,正声嘶力竭地控诉耿诺,说爆炸是耿诺一手造成的,他想谋杀他们!
他还把事情告诉了他的舅舅——苏芒伯爵,教育部副部长。
电路灼烧已经把整个学校的监控都烧坏了,西德利院长不相信这是耿诺做的,但他接到消息时苏芒伯爵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担心耿诺被欺负,他赶忙通知了顾上将。
学院里的很多教授也聚了过来,一个勤学好问的天才乖学生,和一个需要替考才能进入皇家学院的骗子相比,教授们当然站在耿诺这边。
面对阮如棠的指控,耿诺感到很无辜,“我没有,我甚至没往这边来过。”表情看上去真的有种路过被狗咬的茫然。
“没关系,孩子,我们一定会为你洗刷冤屈的!”哈德森教授拍了拍耿诺的肩膀。
“什么冤屈!”阮如棠尖叫起来,“就是他干的!你们不要被他蒙骗住了!这种下等贱人心思可阴毒了,他不仅敢动手打我,还砸坏了仪器设备,制造了爆炸!”
他拉过自己的O蜜,“我有证人!”
“谁都知道你们俩关系好,从法律层面来讲,不一定能成为证人,反而可能变成共犯。”说话的是一位法律系教授,他曾经试图培养一下耿诺的法律情操,但是围观了耿诺上文史课的状态后,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这不妨碍他很喜欢且欣赏耿诺。
阮如棠看出这些人没一个信他说的话,都把耿诺那个小贱人当成宝贝,他冷笑一声,“你和我谈法律?”
“等我舅舅来了之后,让他和你们聊聊法律?”
说话的法律系教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耿诺可怜弱小又无助地遭受着无端地指控,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来,“我怎么敢对阮少爷不敬呢?可是,我真的不明白软少爷为什么这样针对我。”
“我甚至不敢往新实验室这边靠近一步。”耿诺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顺便把眼眶揉得红一点,“前些天,阮少爷当众说,他家里和捐赠实验室的新理事关系很好,他完全可以独占实验室,让其他人都用不了,更不许我这样低贱的人污染新实验室的空气。”
他说得可怜兮兮,众人纷纷对阮如棠投去异样的眼光。
“他,他撒谎!我没有!”
耿诺真假掺着说的话很有迷惑性,三言两语就让他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明明是因为耿诺砸的那个铁锥引发的电流乱窜,结果屎盆子全扣到他头上了。
但是有些知道内情的人很快就琢磨出不对劲。
谁?谁和谁关系很好?
“既然爆炸发生时只有阮少爷和他的朋友在,又怎么能强行和我扯上关系呢?”耿诺还没把自己刚刚制造的不在场证明拿出来。
说话间,苏芒伯爵已经到达了现场。
他甚至没有了解完事情经过的耐心,冷淡地瞥了耿诺一眼,简单粗暴地一锤定音:“既然如棠说是这个学生造成的,那就是这个学生造成的,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后果就由他来承担吧。”
耿诺震惊于对方居然比顾承砚还无耻,但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不是闹着玩的。
阮如棠挑衅地看着他,就像在说,看见了吗?蝼蚁,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耿诺面容沉静地直视苏芒伯爵,丝毫不惧,“我有不在场证明。”
苏芒伯爵似乎因为耿诺的不畏强权多看了他一眼,“那又怎样?”
耿诺一愣。
苏芒伯爵转头对西德利院长说:“我怎么不知道皇家学院现在连这样的贫民都接纳了,谁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