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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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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姑娘要有你一半会做人，我也不至于被她气得流鼻血！”

男人把责任都扣在了周依雪的头上，于佳虽然不清楚细节，但从刚刚男人零星的抱怨中，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男人想做抵押贷款，抵押物是他名下的一辆保时捷，但他的保时捷已经是六年前买的了，现在的评估价满打满算也就95万，是无论如何也贷不了100万的。

“我就闹不明白了，就差个5万，怎么不能贷给我了？我车都押给你们了，就非要卡这三五万的？！”

男人越说越激动，根本听不进去周依雪的解释，会客室本就不大，男人怒火正盛，胳膊一扬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摔了出去，周依雪边道歉边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男人吸了吸鼻子，感觉鼻腔有些发酸，用手胡乱抹了一把，才发现竟然流鼻血了。

男人半仰起头，尽量控制鼻血不往下留，指着周依雪说：“傻愣着什么，给我纸啊！”

周依雪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怔怔地看着男人，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几秒后一口气呼出来，反而打开门自己先逃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周依雪自己回来了，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还买了于佳最喜欢的芋圆奶茶。刚刚的事已经暂时平息了，在于佳的耐心讲解下，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要求确实是强人所难，于佳也给出了另一套解决方案，车子抵押贷款不够的部分，可以考虑信用贷补足，男人想让于佳接手他的单子，于佳笑着回答，信用贷的产品非常多，对客户的资质要求各有不同，怎么匹配到最合适的信贷产品，在这方面，周依雪可比她有经验的多。

茶水间里，周依雪十分感谢于佳为她做的这一切，要不是有于佳，恐怕这事会越闹越难看。

“帮个小忙谢什么谢，要不是你后来发微信告诉我手划伤了，我都怀疑你慌里慌张地跑出去是被欺负了呢。”于佳用调侃的语气说。

周依雪看着手上的纱布，苦笑道：“我没反应过来，只顾着害怕了。”

“怕什么？”于佳有些不理解，“你不会是晕血吧？”

周依雪看着于佳关心的神情，杂糅的情绪像洞穴里的藤蔓，忽地触到了一束阳光。她从没想过会在工作中交朋友，同事这种关系多简单啊，在一起做事就好，但朋友呢，就总要聊到做人的问题，周依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哪怕在此之前于佳拼命地靠近，她也只是把那份疏离伪装得更柔软而已。

可没有人能拒绝危机中的救赎，哪怕此刻的这个危机在周依雪的人生中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这束光的出现让她心底某些停滞的渴望重新有了生长的力量。

“我俩都流血了，有伤口，要是感染了啥治不好的病”，周依雪顿了顿，努力说出四个字：“生不如死。”

于佳没听明白，喝了口奶茶，嘴里嚼着芋圆问：“能感染啥病？艾滋啊？”

周依雪心头一紧，她没想到于佳一下就击中了暗礁。周依雪不敢看于佳，埋下头喝了一口手中的奶茶，只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嗯”。

“你们这些念书多的人就是想的多，哪那么多艾滋啊，我跟你说，我在医院待了两年，没听说过一个得艾滋的，那种病离咱们远着呢。”

于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停拿着吸管搅拌，视线甚至都没曾落在周依雪身上，只盯着手里的奶茶。

后背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周依雪心底泛起自嘲的苦笑，对她而言的禁忌在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名词，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于佳说这些？她在期待什么？期待于佳如临大敌，或是刨根究底地问下去？如果于佳真的问了，她会说吗？不会的，她绝不会说的，倾诉只能带来快感，却救不了她。

于佳看了眼手机，“快三点了，一会听说沈总要过来，咱们赶紧回去吧。”

周依雪站起来，和于佳一起收拾桌上的垃圾，于佳看到周依雪打算把剩下的半杯奶茶扔掉时，一把抢了过来：“别扔啊，你不喝我喝”，于佳毫无避讳，自然地吸了一口，“好喝，下次我也点这个。”

周依雪的隐瞒让于佳的真诚保留了体面，周依雪心里反复响着一句话：幸好没有告诉她。

桌上传来震动的嗡嗡声，是周依雪的手机，来电显示是母亲赵红英。周依雪接起电话，脸色刹时大变，给于佳递了个眼神，急匆匆就往外走。

“你在那别动，我现在过去。”

第二章无归【3】行动

周依雪挂断电话赶到人民公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从家到人民公园需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明明离家只有两条街就有一个文化公园，走路也不过15分钟，母亲为什么会舍近求远，连午觉都不睡，跑到那里去遛弯？周依雪没有在电话里问这些问题，心头那股隐隐的躁动让她并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宁愿相信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意外，跟周建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