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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睨着顾斌,心里更加烦躁,这通火气发得着实没道理,说起来明明是他不占理,案子搞砸了能赖谁,还不是他自己的问题,躲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发牢骚,偏偏有种被正主逮了现行的感觉,虽然他就只是心里腹诽,可顾斌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对,恼羞成怒,他现在可不就是恼羞成怒么?为了不至于输得连面儿都不剩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老徐把凳子往后一撤,起身准备走人,顾斌出声叫住了他:“老徐,我有事求你。”
和顾斌共事这几年,别说“求”这个字了,就算是“帮”,在顾斌的嘴里都很少能听到,如果不是外面已经黑了,老徐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白日梦。他回头打量着顾斌,不确定地问:“求我?”
“没错。”顾斌很认真地回答。
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了,老徐虽然不知道顾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怎么说台阶已经给了,他要是再不下岂不是显得太小心眼。老徐干咳了两声,重新坐下来说:“啥事?”
“我希望你能继续查周建民的案子。”
“顾斌,你故意的是吧?”老徐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又被燃起,“我承认在周依雪的事上我误判了,这案子拖到现在有我的责任,但你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吗?现在怎么着,非要我脸上这层皮拉下来给你下酒才满意!”
顾斌拿起茶壶,往老徐的杯子里倒茶,边倒边说:“正因为有私心的是我,才来求你帮忙。”
“少来这套!我知道你本事大,程局那我也说了,这案子我放了,你想怎么折腾那是你的事。”
“放?”顾斌看着老徐的眼睛,“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为什么一个人跑这儿喝闷酒?”
“我为什么不能放?”老徐努力控制情绪,“周依雪的不在场证明是你找到的吧?她亲口跟我说,那天晚上看到的人就是冯良,证据就摆在那儿,我不认输能干什么!”
总算是把藏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老徐不得不承认,顾斌这小子总能一针见血,三两句话就把他心里的小九九抖落出来了。
“你没有输,那天晚上周依雪看到的人就是周建民。”
老徐一愣,身子往前挪了挪,问:“她跟你说的?”
“没有。”
气不打一处来,老徐把顾斌倒的茶一饮而尽,说:“你逗我玩呢?”
“她不会承认的,因为冯良不允许她说。”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能管住她的嘴,除非她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
随口话一出口,老徐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她真有把柄被冯良捏着?”
顾斌喝了口茶:“我不确定,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自己不查?”
顾斌挑眉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不是知道我有私心么?当局者迷,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