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阿姨姓阮,阮阿姨人很好,很温柔,是福利院所有阿姨中最好的,她对我也很好。我有次发高烧,烧晕过去,是阮阿姨一直陪在我身边,用湿毛巾帮我降温,陪了我一夜。福利院其他阿姨是不可能这样的,如果不是阮阿姨,我可能脑袋就烧坏了。”
“可是阮阿姨却在我9岁的那年,癌症去世了。阮阿姨有一个女儿,比我小两岁,叫曈曈。阮阿姨去世后,曈曈被她的哥哥接走了,后面的几年我没有曈曈的消息。”
“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才又见到曈曈,在一个酒吧。我不知道曈曈的哥哥居然是个人渣,欠了高利贷还不起就让妹妹去陪酒抵债。黄毛也是个人渣,看曈曈长得好看,就对曈曈动手动脚。”
“我揍了黄毛,把曈曈救出来。也因为那次,黄毛对我怀恨在心。黄毛用曈曈威胁我,说我乖乖让他们揍一次,就放过曈曈。”
“我那天膝盖上的伤,具体地说,是在楼梯上被人来回拖移几十次留下的。”说到这修泽笑了笑,笑容很淡。
“阮阿姨对我有恩,如果用我一点皮肉伤,换她的女儿平安我也认了。但是黄毛却出尔反尔,后面一次我见到曈曈的时候,她被黄毛划伤了脸,毁了容。如果我去晚一点,曈曈甚至可能……遭遇更加可怕的事情。”
这个何扬跟乔越说过,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决定给修泽一个机会。
听何扬说是一回事,听修泽说出口,又是一回事。听到修泽用轻飘飘的语气说出“我那天膝盖上的伤,具体地说,是在楼梯上被人来回拖移几十次留下的”的时候,他心里某个地方刺痛了一下。
乔越自然不能说他知道,便问道:“这么说,你第二次在巷子里扬言要黄毛一根指头,是因为曈曈?”
“嗯。”
两人皆沉默了一会儿。
“那今天呢?”乔越问,“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打架?”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西方橙色的云霞抹上了一层黑色,没有开灯,客厅里是昏暗的。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修泽避开了乔越的目光,道:“看他们不顺眼罢了。”
刚才修泽的回答诚意有十分,而现在的这个回答一分都没有,完全就是敷衍。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修泽想也没想就回答。
直觉告诉乔越,修泽有事瞒着他。
“公司的规定,练习生打架斗殴,公司将给予强制退赛的惩罚,而殴打练习生……将直接开除。”
“据口供和证据显示,这是单方面的殴打。”
乔越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修泽,声音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