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手一松,把心头的忧虑往脑后一抛,忙往裏面跑。
甜宝把方才喝的几口粥和那块春饼全部吐出来了,琬贵妃也捂着心口不住地干呕,眼泪都泛起来了。
太医们正在悬诊。
待帝后赶来,太医嘶着气再次诊了诊,这才起身朝帝后行礼:“恭喜皇上,贵妃娘娘这是喜脉。”
昏君下意识看向甜宝,已经有女儿了,他倒是不再期待别的孩子,再生一个多半也是儿子:“甜宝呢?”
“皇上,小公主身子无恙,应是嗅到秽物后犯恶心所致。”
昏君松了一口气,冲琬贵妃挤出一抹假笑:“爱妃既怀了身孕,便去歇着,不用再到甜宝跟前照顾。”
琬贵妃不禁心塞,她太熟悉昏君这种不达眼底的假笑了,显然是怕她再次呕吐连带着惹得小甜宝也跟着吐。
她强撑着挤出一抹笑,扭头离开了乐琬宫,朝冷宫方向去了。
大年初一,她想给董妃拜个年。
董妃正在和小三、小九烤地瓜,打从董妃住进冷宫后,便没人再来讨好她,她也偷得清闲。
见琬贵妃来了,她朝冷宫门口张望半晌:“甜宝好了吗?”
琬贵妃点点头:“烧退了,还有一丝发热。”
“哭过了?”董妃把她牵过去烤火,三皇子亲自去端甜汤过来给琬贵妃喝。
琬贵妃尝了一口,顿时又泛恶心干呕半晌。
董妃惊诧道:“你……有喜了?”
琬贵妃默默点头:“嗯。”
董妃嘆了口气,默默拨动炉火裏的炭:“瞧你这副为情所伤的样子。我早就说过,入宫后尽管给自己找事情做,什么事情都好,读书、绣花、写字……就是不要爱上他。你偏不听,爱上他做什么?呵呵,他的身子怕是天底下最臟的男人。”
董妃从神色到语气,无一不透着满满的鄙夷。
琬贵妃忙看向左右,发现宫女都已经悄悄退远,这才松了口气:“姐姐。我是他的人,他待我那么温柔,我如何……”
风花雪月、缱绻柔情,她怎么能不沦陷呢?她的身是他的,心自然也是他的。
董妃摇摇头,没再说话。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有人匆匆赶来冷宫,冲知秋耳语了一阵子。
知秋嘆了一口气,冲琬贵妃秉道:“娘娘,皇上方才将贤妃娘娘罚去了静心庵,大皇子也被罚去守皇陵了。”
“怎么会这样?”单纯琬贵妃,脑子转不过弯。
董妃却紧拧眉心:“甜宝掉进湖裏的事情,难不成真和贤妃有关?”
“那太监招了,是贤妃的兄长叫推的,皇上叫人抓了她兄长,她兄长也招了呢。”
董妃摇摇头:“贤妃一家都是没脑子的,害人害己。他们一家子……”
董妃默了默,懒得提及“皇上”俩字。
琬贵妃心知肚明,替她问出口:“皇上怎么处置贤妃一家的,不会又……”
新年第一天就见血,似乎不是个好兆头。
“都流放了,小公主说万一冤枉了人,皇上日后也好有补救,不能动不动便诛九族。”
董妃看向琬贵妃,暗自庆幸小甜宝是个有主见的,不像她这个傻子娘亲。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到琬贵妃初进宫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