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溪你脸上怎么有个乌龟,长这样(涂鸦)——你鼻子上有英文字母”
“言小溪中午吃啥——饭”
这样乌七八糟翻了一通,沈声含可耻地脸红了:他读书时候可真是个傻蛋,离酷哥学神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毫无头绪,沈声含冷静下来,坐到书桌面前。
言溪绝对是一个一丝不苟的强迫症……果然只是他的错觉吧?
正这样安慰自己,他思考的时候总有抠东西的习惯,在言溪手里保存良久的桌纸就这样被他抠了下来,他疑惑地一掀,整块桌纸竟然都被他掀了起来。
桌纸覆盖的下面,又是密密麻麻令人心惊得的“簌簌”“簌簌”“簌簌”,像是用小刀之类的东西一笔一划刻上去的。
看得沈声含眼睛疼。
他又麻溜地将桌纸盖了回去。
够了,这小子,简直倒反天罡。
他想起来之前夏令营有一门木雕课,他就说为什么言溪刻木雕那么有天赋!
这个臭骗子。
荒谬,太荒谬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他需要静一静,或许应该从阳台翻回去,掀开窗帘看见对面黑乎乎的房间,林泽冉应该睡着了。
打开一个窗户缝,一缕凉风灌进来,终于驱散了一点热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全身都红透了,像是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小辣椒。
沈声含想象中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那个辣椒炸弹。
他又灵敏地捕捉到了风吹树叶的轻响,于是麻溜地又啪一下关上窗户,拉紧窗帘。
好烦,打两把游戏算了。
这样拍拍胸脯,哄一哄自己,窝回床上,结果匹配了五分钟还没匹配到人。
黑暗阵营究竟有没有人玩,光明无影这个破游戏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他要毁灭世界了!
……
凌晨四点,林泽冉睁开眼睛。
哪有一点睡眼惺忪的样子,等到眼睛适应黑暗,他看向书柜的最上面那格。
那里确实有一个木盒子。
他承认霍雲的那句话确实影响到了他,此时此刻,那个木盒子安静地躺在那里,莫名的,就让人感觉到了珍惜的意味,他知道沈声含念旧,对于在乎的东西很是珍惜。
在a市的公寓里,也有这样一个小箱子,里面存着几张银行卡,另外就是各种朋友送的小礼物,信件,手作挂件——甚至还有他曾经随手送给沈声含的纸折兔子。
它就那样掩在稠密的夜色里,像是古老神话里的潘多拉魔盒……打开吗?还是不打开。
一个盒子能告诉他什么?簌簌对那个言溪的看重吗?看一些旧物让他了解那个言溪和簌簌的关系有多好?
这影响不到他,最多只会产生嫉妒的情绪,凭这就想让他退出?多天真的想法。
他终于还是坐了起来。
撩开一点窗帘,他看见对面似乎还亮着灯,睡不着?为什么睡不着,在想那个言溪?
在言溪的房间里仔细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不在乎说得太轻松了,他怎么可能不嫉妒,他千辛万苦得到的,不过是那个好命的男人得到的一半不到,对比之惨烈,怎么会不嫉妒。
他戴上眼镜,被镜片模糊的瞳孔像是一潭静卧在地下深处的寒水,浓郁的黑暗,刺骨的冰凉。
林泽冉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从小的养蛊教育只教会他了一个道理:弱肉强食,所有在乎的东西,无论生死,都要牢牢地,死死地握在手心里,或者嚼碎了,咽下去。
于是,他重新掩上窗帘,伸手取下了那个木盒,
轻微的吱呀声响起,昏暗的影子倒映在墙面,像是放出了什么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