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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心中皆为这意想不到的反转唏嘘不已。
第54章会审下
沈珏刹那间面如死灰,只觉自己的声名与前途皆已化作泡影。
他咬了咬牙,眼神中透出一丝决绝,高声道:“臣……往昔年少无知,确曾糊涂地借用过沈珣的文章。可沈珣与太子妃之间存有苟且之事,千真万确!臣愿以性命担保!”
太子闻言,轻笑出声。引得众人皆望向他。
太子眸中含讽,徐声道:“为求仕途,不惜诋毁同族兄弟,明知兄弟多年来因此饱受诟病,却始终冷眼旁观,未曾有过半句辩解。这般凉薄心性之人,他口中所言,焉能令人信服?”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赞同。沈珏抖如筛糠,嘴唇嗫嚅着,再说不出半句辩解之词。唯余恐惧和绝望。
沈珣开口道:“臣虽为周太师门生,与太子妃仅存师兄妹之谊,绝无任何不当之举。往昔相见之际,皆有同窗相伴左右,恩师门生广众,同窗皆可作证,此事绝无虚言!”
慕泊舟阔步出列,高声质问道:“诸多证人的证言你皆矢口否认,如今这双鱼佩物证确凿如山,摆在眼前,你又该作何解释?莫不是想一味地抵赖到底?”
沈珣神色庄重地望向皇帝,朗声道:“至于玉佩一事,更是荒谬之谈!”
慕泊舟刚要张嘴讥讽,沈珣却抢先一步说道:“一副双鱼佩,须从一整块璞玉上精心凿切,再经巧匠精心雕琢、打磨方能成器,此中工艺繁杂微妙。我朝御用监中,皆是累世传承、身怀绝技的良工。他们经手玉石无数,眼光精准老辣,只需将这副双鱼佩交予他们鉴别,便可知其是否出自同一玉石。”
皇帝闻言立即传召宫中御用监掌印。
不多时,御用监掌印太监领命匆匆赶来,上前将两枚双鱼玉佩仔细甄别了半晌,直言道:“启秉陛下,此二佩,它不是一对啊!”
众人皆惊。皇帝颔首示意其详解。
掌印太监擎起一枚,禀道:“此乃北地所产墨玉,触手生温,叩之,其声清越悠扬,宛若罄音。观其纹理,细腻流畅,自然天成。历时久矣,乃玉中上品。
又举起令一枚,继续道:“而这枚,触手却凉意沁人,轻叩下其声则沉闷暗哑。又观其纹理,杂乱粗糙,毫无章法。乃坊间赝品无疑。”
慕泊舟先是一惊,随即神色一正,沉声道:“即便玉佩非出同石,可沈珣私藏与太子妃成对之物,其心当诛!且那日众臣于山巅围场亲眼目睹,岂会有假?”
“陛下,那日臣伴驾在侧,行程皆由圣意而定,臣岂有未卜先知之能,能预先知晓陛下围猎何时告终?再者,归来途中人多眼杂,诸事繁杂难料,臣下自顾不暇,又怎会于下榻之所与太子妃行那苟且之举?此事分明乃有心之人恶意构陷。”
“若不是你们之间暗通款曲、事先约定好,太子妃又怎会孤身一人前往你休憩下榻之处?”
“事发那日,臣见一宫女行迹鬼祟,自臣下榻之地匆忙而出,当下便觉事有蹊跷,遂遣身边得力之人暗中尾随。彼时臣于温泉池畔,不慎饮下不明酒水,顿感周身炽热,方知已然中毒……”
“恰逢此时太子妃现身,她见臣面色有异,便前来问询,岂料池畔湿滑,一个踉跄失足跌入池中。臣本能之下伸手相援,未及多想,却不想被众人撞见,以致有了这般误会。臣绝无半分欺君罔上之心!”
此言既出,众人一时茫然无措,只觉这反转来得太过突兀。
慕泊舟却是冷笑一声道:“荒谬绝伦、牵强附会之至!这般毫无根据的诡辩,岂不是把众人都当作了可随意欺瞒的愚夫?当真是可笑至极!”
太子神色从容,望向沈珣,不急不缓地开道:“你那‘得力之人’,是否唤作陆商?世间之事,竟如此机缘巧合。数日前,孤陪同母后前往涌泉寺礼佛,途中恰好遇见此人。孤观他言行举止,倒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且他宣称有能够证明沈珣清白之证据。”
太子面向上位的皇帝,微微躬身道:“儿臣思忖,如今案情扑朔迷离,不妨将此人传唤前来问询一番,或许能从他口中寻得些许关键线索,以助父皇拨开迷雾,查明真相。”
皇帝目光如炬,扫视一圈众人后,高声喝道:“准!”
众人皆敛息屏气,静待下文。
陆商匆匆步入内堂,抬眼便望见了堂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只见他遍体鳞伤,形容憔悴。焦虑之色一闪而过。
但念及圣驾在前,便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关切,趋步向前,恭恭敬敬地参拜行礼。
陆商叩首后,沉声道:“陛下,那日草民一路尾随那女子至一处庭院,她稍作张望便入内,此后未再露面,想来应是居住于那处的贵人侍女。后来略一打听,得知那处住的乃是张贵妃。那侍女的相貌,草民如今也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