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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渠听了怒道:“岂有此理!这‘表妹’之类的人物,实在是不可小觑,务必多加小心!”
徐沅霜亦颔首表示同意,缓缓说道:“确乎如此,白梦书生所撰之书中,但凡出现的表妹之流,绝大多数外表看似纯洁无辜如同白莲,实则内心城府极深,实在不可不防。”
须臾,徐沅霜面上愁云又起,轻声叹息道:“下月初始,我便满十五岁了……”
许问渠转而问道:“婳儿生辰在何时?”
施婳答道:“是在三月初三。”
徐沅霜夸赞道:“此生辰恰逢女儿节,又值桃花烂漫之际,当真好极。”
施婳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待那桃花灼灼、芳菲烂漫之时,她便要迎来九岁生辰了……
施婳散学回到沈宅,恰逢荣王妃驾临。
王妃言道,三日后便要踏上前往北地的行程,因筹备诸事繁杂,故而提前来辞行。
言辞间,她难掩对施媗姐妹的眷恋不舍,热切地希望施婳能与之一同前往北地,伴于身侧。
施婳内心深处自是极愿随往,然念及姐姐体弱,又有了退缩之意。如此这般纠结徘徊,不免有些烦闷。
施媗心细如发,岂会不明白妹妹的心思。自从姨母提及要回北地起,接连两日,妹妹皆是一副怏怏不乐之态。
偏生还在她跟前强装笑颜,瞧着让她心疼不已。
可她又岂能舍得妹妹远去?她忆起母亲病重之际的声声嘱托,鼻尖酸涩,眼眶也随之泛起湿润。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施婳将要就寝时,忽闻轻微的脚步声,抬眸望去,竟是姐姐施媗款步走来。
烛火摇曳之下,施婳瞧见姐姐眼眸深处潜藏的哀伤,心下担忧,不禁开口问道:“阿姐,这是怎么了?”
施媗款身坐在床边,伸出手轻柔地抚着施婳的发顶。
沉默片刻,方才启唇,语调平缓却难掩丝丝怅惘:“阿软,你可晓得母亲生前所愿是何事?”
施婳轻轻摇头,神色哀伤:“母亲将去之时,不让我进她屋中。我并不知晓。”
“母亲心之所向,唯望你此生岁月安然,于天地间自在驰骋、无束无绊。得以投身于钟情之事,身边有倾心之人相伴,亦被这世间的温情爱意所环绕。”
施婳猛地扑入姐姐怀中,泪水决堤,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