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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仪景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的腿,又顺着他的视线也抬头看天,“也好,你我的年少岁月应该大相径庭,街上的风景你应该已经看腻了,不像我,还都未曾见过。”
在南韵城,女子不得随意出门,除非有家中父兄陪着,或者逢年过节随着母亲参加宴会。
可温仪景是家中可有可无的人,父兄不会带她,母亲也鲜少带她。
温白榆卖乖讨巧,父兄宠爱,倒是时常出门。
回来后同她炫耀,她自然也会羡慕。
央求兄长陪同出门,兄长却以事务繁忙拒绝。
实在心痒难耐,偷偷溜出去,还没来得及走到温白榆说的那家好玩的灯笼铺子,便被父亲发现捉了回去。
那一次,她险些被打断腿。
若不是正逢温白榆需要换血,她或许命都要没了。
后来便再也没出去过。
嫁了人,每日过的提心吊胆,更是无暇欣赏街上的风景。
想到过往,温仪景心中不由几分悲戚之感。
萧玉京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太后娘娘精致的小脸上有淡淡的遗憾,也有对明日的憧憬。
她像是个不谙世事的仙子,贪恋人间的繁华,却不知人心险恶。
若他双腿完好,本应陪着新婚妻子做她想做之事。
可奈何他如今这般模样,陪不了她,还可能丢她的人,扫了她游玩的兴致。
萧玉京收回视线,长长的睫毛垂下,遮掩了眸底寒潭一般望不见底的情绪。
“萧玉京,皇家拮据,我嫁妆都没几两,明日上街可否从府中取些银钱?”温仪景眼巴巴可怜兮兮地扭头看他。
战乱不断,兵马最吃钱,她名下所有的庄子铺子全都供了军需。
新朝初立,处处要钱,她舍不得挥霍自己的钱。
盯上萧玉京这金疙瘩,着实也是想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
当然了,她不白花他的钱。
萧玉京没忍住看了她一眼。
想到了太后娘娘那几箱子的确有点寒酸的嫁妆,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对牌在你手上,府中银两,任你取用。”
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若太后娘娘真的只是为着钱,他心中倒也能轻快几分,有些事情也能心安理得些。
温仪景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夫君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