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是盛装,惊鸿髻,远山眉,胭脂晕,樱桃唇,羊脂玉,红罗裙……
惊鸿一瞥,是他从未见过的风华,只觉她恍如重生一般。
“罢了,听母后的,大喜的日子,都起吧。”呼吸之间,袁青冥已经神色如常。
又垂眸看向轮椅上的萧玉京。
他的脸像鬼一样白,五官却精致的不像话。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哪怕穿了他特赐的红色锦袍,也看不出半点喜庆。
虽坐着,可腰间铊尾却垂落向下。
这是入宫之人表示对皇权的臣服。
如此有心,萧玉京当真命不久矣吗?
正想着,就听萧玉京音色清冷地开了口,“微臣参见陛下,请恕臣无法起身行礼之罪。”
萧玉京拱手抱拳,春日长袖滑落,正露出冷白小臂上一排还未消散的牙印。
袁青冥瞳孔骤缩,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收紧,余光扫向旁边笑意盈盈的温仪景。
阳光下,她朝他温柔一笑,排列整齐的贝齿在光里似乎重合了起来。
温仪景温和如初,“进去吧,寒英和瑶瑶等着呢。”
袁青冥垂了头,“好。”
然后便率先抢走了轮椅,推着萧玉京往里走去。
宫人已经铺好了板子方便轮椅通行。
“还是母后的面子大,能让不喜出门的萧大人破了例。”袁青冥看向萧玉京的腿。
那刺眼的手臂看起来很是结实,腿当真不行了?
“得陛下亲自推送,微臣受宠若惊。”萧玉京目视前方,语调平静。
在轮椅推上木板的时候,他暗自抓紧了扶手。
突然觉得落在耳后的视线越发灼热。
昨日夜里太后娘娘让他慢点时手上发了狠,抓了他脖子一把,早上洗脸时,耳根后似乎破了皮。
萧玉京脊背挺直,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跨过门槛正往下走的轮椅突然朝着旁边倒了下去,萧玉京心头一紧,身子也随着惯性往旁边滑落。
眼看着轮椅要带着他翻倒,突然肩头一沉,轮椅翘起来的轮子哐地落回地面。
“阿冥,是不是最近朝中事多,累着了?”温仪景接手了轮椅,担忧地看向旁边有点丢了魂似的袁青冥。
袁青冥彻底回了神。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面色愧疚,“对不起,母后,这几日一直在忙初租禾的事情,刚突然想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一时间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