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希。”
他回过神,有些恍然。
这好像是傅让夷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叫自己,很郑重。
“嗯?”
祝知希用黏而轻的鼻音回应。
“谢谢你。”
他听完更心酸了。
被溺爱着长大的小孩,在这一天,短暂地体验了另一种人生,体会到什么是偏心,是天生的不公平。
这其实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自以为的“体验”
,和傅让夷从小到大的经历相比,什么都不是。
他忽然想到自己曾经救助过的一只小猫,多次被遗弃,辗转几个领养家庭,最后还是被抛在路边。
被救助时,它极度抗拒和人接触,被人拥抱,越是温柔地叫它,引导它,它越逃避。
没有人天生活得疏离。
“傅老师,我还是有点想说话。”
说实话,听到这一句,傅让夷一点也不意外。
这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
可他真的不想提起,也不想回应了。
过去的那么多年已经被他努力地压缩、压薄,藏了起来,一旦有人关心,就要拿出来展览。
坚硬的一张薄片,从心底掏出的瞬间就像拔刀片,来不及获得安慰,就把自己割得血肉模糊。
他也不想索要任何同情,尤其是祝知希给的。
自己的脆弱、不安,他都摸得到,但并不在意。
易感期来临前,alpha大多会变得敏感、情绪化,大脑被各种欲望充斥,想要被满足、被关心、被爱。
这都是信息素主导的生理反应,不是真正的他。
但下一秒,祝知希说出口的话,却出乎意料之外。
“你还记得我说的倒计时吗?”
又来了。
身后的声音很小,又靠近了一些,令傅让夷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突然失去平衡,从床边掉下来。
“你记得吧。
我说过,第一次暂停,是因为你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傅让夷还是没理他。
他不知道这人是睡着了,还是就单纯不想理。
祝知希有些紧张,因为他现在确实在说谎。
“现在……它跳得好快,我很慌。”
其实安慰人最好的办法是拥抱。
但是傅让夷说过,他非常讨厌被人抱。
这甚至被他记录在问卷上了,尽管不知缘由。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能不能把你的手伸过来,让我拉一下?停了我就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