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逃?什么时候逃?他没有钱,没有食物,甚至连一件厚实的冬衣都没有。
程家虽然对他不好,但至少给了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完全陌生,寒冬腊月,他可能连一夜都熬不过去。
正在程泽宏苦思冥想时,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程落寒举着油灯走了进来。
"原来你在这儿,"她皱了皱鼻子,嫌弃地看着简陋的柴房,"爹让你把酒送到正屋去。"
程泽宏低着头应了一声,接过酒壶。当他从程落寒身边经过时,少女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三哥,"程落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这是流放以来,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明天。。。家里有好事,你要听话。"
程泽宏抬头,对上妹妹闪烁的眼神。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竟然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但这丝愧疚很快消失了,程落寒松开手,恢复了平日高傲的神情:"快去送酒,别让客人等急了。"
走向正屋的路上,程泽宏的心绪复杂到了极点。程落寒的态度变化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全家都知道明天要发生什么,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正屋里,李管家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看到程泽宏进来,这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他,就像在评估一件货物。
"这就是令郎?果然一表人才。"李管家笑道,"赵员外一定会满意的。"
程涛浩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泽宏,这是赵员外家的李管家。"
程泽宏低着头行礼,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恐惧。他能感觉到李管家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仿佛他已经是一具配阴婚的活祭品。
送走李管家后,林氏难得地对程泽宏露出了笑容:"泽宏啊,明天家里有喜事,你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程泽宏点点头,没有多问。他知道,任何问题都会引起怀疑。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寻找逃跑的机会。
晚饭时,程泽宏注意到林氏特别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汤。汤的味道有些奇怪,带着一丝苦涩。他假装喝了几口,趁人不注意时把大部分倒进了袖子里。
"我有点头晕,想先去休息。"程泽宏装作困倦的样子说道。
林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去吧去吧,好好睡一觉。"
回到自己简陋的小屋,程泽宏立刻关上门,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包袱。这是他在矿区来偷偷攒下的一点私人物品——一件补丁较少的旧衣服,几个铜板,还有一把小刀。这些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夜深人静。虽然吐了大部分,但是药效还是发作了,他的眼皮变得沉重,但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保持清醒。
"我不能睡。。。不能睡。。。"程泽宏喃喃自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屋外,寒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艰难旅程。但无论如何,这都比成为死人丈夫的命运要好得多。
程泽宏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定决心:天亮之前,他一定要逃离这个出卖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