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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卫宫的长廊,站在大殿外,她听到争执声,但听不清他们在争执什么。
等那位令尹大人离开后,她对着那个紫衣女人的背影道:”
阿母。”
那个身影静默良久,徐徐回头:
“……你叫我什么?”
那双与蔺青曜有七八分相似的双眼里盛着一轮寒潭凉月,随着这句话,漾开一层浅浅波澜。
“谁教你这样叫我的?”
珑玲没吭声。
女使的阿母教她如何处理血迹,如何小心隐匿,她说这是只有阿母才会教的事,在她看来,教会她如何杀人,如何善后,如何藏匿行踪的人就是蔺苍玉。
那蔺苍玉就该是她的阿母。
“珑玲,我希望你记住,你是辟兵人,辟兵人没有来处,只需要坚固、强大、无坚不摧,不需要什么阿母,你明白吗?”
“对不起。”
“不要让我见到你再和那些女使踢毽子,可以吗?”
“对不起。”
“下一次我会安排一名三境灵修与你切磋,我不想再看到百招之内,你还不能赢下来的样子。”
“对不起。”
紫衣女人轻抚过她乌黑流丽的发辫,道:
“好孩子。”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但珑玲却似乎从中汲取到一种力量,在模糊间有了荣耀与耻辱的概念。
想拥有阿母,想和同龄人一起踢毽子,想对她的那些对手手下留情。
这是耻辱。
自行清理好所有情绪,独来独往,完美完成蔺苍玉的一切命令。
这是荣耀。
于是世界变得简单,顺遂。
她踏过无数骸骨,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被封印的那些灵气重新充盈于体内,而路的尽头,天戮剑无声伫立,仿佛已经等候她多时。
前方的路却走不通了。
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不管珑玲如何召剑,剑灵之境的天戮剑都拒绝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