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个朝珑玲砍来的男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狂喜的笑意,牵动脸上那道从眉骨而下的刀疤,显
得面容愈发狰狞可怖。
“这点本事还敢站上来,老子都不用刀,徒手就能拧掉你脑袋——!”
刀疤男子周身流转着属于二境灵修的灵气,在兵卒中已经算得上佼佼者,劈一个一境灵修,本该易如反掌。
然而压下去的这一刀将人推出数丈之外,仍然没能顺利砍下,刀疤男子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就见视线天旋地转。
头颅噗通一声坠地。
而斩下他头颅的那人分明站在四面八方的瞩目之下,但谁也没看清她何时挥剑,又何时闪现至他身后,从从容容甩掉剑上血水。
没有起手式,没有任何花招,这已经称不上剑招,更接近于刽子手般的残酷屠戮。
站在她右后侧的少年却从始至终不曾意外,他掩唇低咳几声,抬起头:
“大家萍水相逢,本无仇怨,如今站在这演武场上,应该没有人是为送命而来,既然想活命,何不动动脑子想想,规则是队内人数最少者就地处死,如果我们二人都死了,你们余下三队里,也只有两队是安全的。”
“但与我们联手就不同了,进可重创其他两队,退则还有我们二人垫底,你们只需要在一个时辰比试结束时保证有两人以上存活,即可保住性命,不是吗?”
演武场上的辟兵人们面面相觑,显然从没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珑玲回眸,肃然望着他道:
“其实就算不联手,我觉得我应该也没问题。”
梅池春神情略有无奈,然而开口时,他眼中无奈化作春水漾开,眸色深深道:
“知道你天上地下第一厉害,不过……你是为救我而来,但凡我是个男人,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都不能让你为我受伤。”
珑玲读不懂他眼中深邃情绪,只是觉得他这番话落入耳中,令她呼吸莫名紧了几分。
“真是一群废物!”
对面三队中,突然传来一个张狂声音。
“一心想着保命还做什么兵家弟子!做什么以一敌万的辟兵人!他们怕死,老子不怕!我来会会你!”
语罢,一名披发男子一跃而出。
他的兵刃并非刀剑,而是一杆乌黑长枪,长枪凌空而下,刺入演武场的地面,披发男子反身一挑,挑起一道气势雄浑的「阴」之气。
地下涌出的「阴」之气如飓风盘旋,眨眼便汇聚成十数道阴兵身影。
梅池春面色忽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