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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能得一巴掌也好的。眼瞅着要过年。所以郦峤还给他们送了酒。姜慎贪了两杯,脑袋有些晕乎乎,他觉得自己挨一巴掌说不定能清醒点。
那巴掌却迟迟没有扇过来。等姜慎转头去看时,发现郦羽一动不动。
为了观星,院中没有点灯。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姜慎已经恍然大悟,他直接伸手摸了摸郦羽的耳尖。
是烫的。若是有光,想必已经透红到连耳朵上的毛细血管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半月后,二人就在院中设了个简易的台子,拜了天地。
“……你们本来可以在那厮守一辈子。”
郦峤垂眼望着跪坐在地上背对着的郦羽。
“直到你和他有了孩子。”
郦羽不禁摸了下自己的腹部。
但目前是空的。
平平坦坦,也不像是能装下什么的样子。
“你刺了姜忱一刀时,我趁机毁了他一部分记忆。导致他完全想不起来你的存在。但要是再多了那孩子,‘它’肯定会被重新激活。‘它’会想办法彻底杀掉你,按照剧情,你早就应该死了才对。”
郦峤缓缓叹了口气。
“我去提醒过你,孩子是意外,所以姜慎也极其反对。可你却坚持要让那孩子被生下来……其实我不太懂,小孩子原来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吗?那时你已经完全没有以前郦府二公子的模样了。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你都知道了。姜忱发现了你们,但这次他也变了。他把你们接回了宫,以礼相待,就像一个真正的好哥哥那样。最后……”
“姜忱为什么没有死?”
始终一语不发的郦羽突然开口。
郦峤说:“他死不了,他是主角,有‘它’的保护……”
郦羽又问:“那‘它’到底是什么?”
“……‘它’是规则,是秩序,是天道……或者说,它是系……”
郦羽却再次打断了郦峤的话。
“如果多杀几次呢?让姜忱多死几次呢?”
郦峤想了想,“……一直不断重复违规行为,说不定会崩溃。”
于是自那之后郦羽再也没有开过口。
郦峤在离开院时,吩咐侍卫把门看紧,不能让郦羽离开半步。
但隔日,郦羽还是轻轻松松地从快有他两个那么高的宫墙上翻了出来。他打晕了给自己送餐的宫女,换上了宫女的衣裙。
昔年他曾在宫中生活多年,对这座森严冷肃的皇宫早已烂熟于心。包括但不限于……哪里有破墙,哪里又有能钻的狗洞,禁卫军的换班时辰。他都还了然于胸。
即使他莫名因为郦峤那一掌恢复记忆,他也还是没有自己已经即将三十岁的实感。看着这些熟悉的宫墙,郦羽觉得自己的魂魄一定还停留在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