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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去洗澡。”一旁姜烁一脸无奈,“况且父君每天都有给他擦身翻身,不会臭啦……”
郦羽觉得自己应该比他更无话可说才是。
“烁儿,这种事不用直接说出来也可以……”
云渡山并不高,他们当初躲藏后来又被软禁的屋子就在半山腰。姜慎还命人修了路,不出一个时辰,郦羽便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
……不止修了路,连小屋也有明显修葺过的痕迹。小屋被一圈篱笆围绕着。正值初秋,所以看起来有些荒芜。不过通过篱笆上缠绕的藤蔓可知,这里的夏春一定十分养眼。是个悠闲安逸的好住处。
郦羽在院前站了很久,恍惚间,他突然也出现了自己和姜慎亲昵地在院子里相互搂着,又不知道说着什么耳语的幻觉。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迈开步子向屋中走去。
一进屋后,他便愣了一会儿。
这屋里的一切陈设,都令他既陌生又熟悉。
小屋也不大,甚至不如他在药山村时的那间土屋。不过小小的住所五脏俱全,床桌,衣柜,还有一个浴桶,连竹筒切成的杯子上都还刻着他的名字。
他还注意到,墙角放着的摇床。
只能睡得下婴儿的摇床,一看就是为谁准备的。
摇床床头上还挂着一个能够转动的床铃,上面有一些用花布缝制的动物玩偶。
然而这些家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做得并不精致。多半不是出自木匠师傅之手。
他恍然大悟。躲在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去买什么物件,屋中的一切都是姜慎亲手做的。
不知怎么的,在看到那个摇床时,明明心中也不觉得很难过,却有什么东西顺着郦羽的脸落下来。
或许是姜慎出事后,这边便没人打理,摆设上有一层薄薄的浮尘。郦羽站了一会,便开始找起工具,默默打扫了起来,还把那有些受潮的被褥抱去院子里晒了一番。
他很久都没做过扫除了。不过在药山村时,唯独扫除这项活儿不用沈姨去催促他。他很喜欢把屋子刚被打扫洁净时的样子。
等一切都完成,郦羽重新铺好床,躺在松软的床铺上静静地看向窗外。
将近三年。
他竟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怎么就这么简单地忘了呢?
虽然看到这屋中的一切,心里是有所触动,不过仍旧没有太大的感觉。
因为做扫除所以有些疲惫,郦羽渐渐合上了眼。
恍惚中,他听到有人喊他。
“小羽、小羽!醒醒!”
睁眼,居然是姜慎在他面前。郦羽刚想问他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身体恢复了,头还痛不痛。姜慎却焦急地唤着他,仿佛他才是出事的那个。
“小羽,你现在别睡!你撑住,千万不能睡!我现在就下山,去给你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