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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缝针比挨刀更痛得多。条件艰苦,没有止血钳,也没有持针器,只能用手硬生生拨开皮肉,去寻找那层被撕裂的肌肉组织。
姜慎缝合的速度异常缓慢。
可他的右腹、后背、左肩,皆有不同程度的刺伤。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亲手给自己处理伤口了。
还得庆幸前世学过医,感谢伟大的现代医学……否则,他恐怕早就熬不到与郦羽重逢的这一天。
而好不容易缝合完毕,他随手扔下细针和剪刀,整个人脱力般往后一仰,扑通倒在床上。
然后朝那目瞪口呆的老大夫勾了勾手指。
“现在可以上药包扎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虽然包扎的布条仍微微渗血,但总算不再像最初那般血流如注。等一切处理妥当,郦羽端来他要的糖盐水,送到唇边,只稍稍沾湿了嘴唇,竟连主动喝水的力气也没有。
在姜慎苦苦的眼神示意下,郦羽这才不情不愿地用勺子喂起他来。
姜慎粗略估计自己被刺破的大概是门静脉,也确实归于如今这个世界中自己的身体练得够结实,才不至于一命归西。
而且幸好刺中的是他,假设这一刀捅的是郦羽,按照刘季抬手的高度,势必是朝着郦羽的心脏刺过来的。
陈文本想留几个人伺候,连沈枫都被姜慎挥手赶走了。他如今在明镜阁躺着,屋里只剩下郦羽还陪在他床边。
姜慎两眼朦胧着,却不敢真的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现在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而一旁的郦羽看起来多了些重影,姜慎生怕自己一睡,再睁眼郦羽又消失不见。
他对郦羽伸出颤抖的手,郦羽竟回握住了他。
“你是傻吗?干吗替我挡刀?我能躲开,没那么容易死的。”
开口却是责怪,但姜慎听了反倒心里暖暖的。
“小羽,我弄丢过你一次,怎么能让你再受第二次伤……放心,这点伤对我而言算不了什么。你记得吗?那年,我才十六岁,被父皇逼着同叶老将军去打西戎时,腰都被捅穿了……”
话到一半,姜慎又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后,慌忙用力抓着郦羽的手解释。
“不过小羽你放心!我、我现在身体倍棒,哪哪都好…那方面也绝对没问题的…你千万别、别嫌弃我…若是不信,等我这次好了,你可以来试一试……”
郦羽怒道:“谁问你这个了?!”
姜慎被一把甩开手,郦羽秀眉紧蹙,又连珠炮似的问道:“比起这个,我倒想问你,丁老三说的那什么长风寨的,那抓走怀乐的独眼女土匪是什么人?你怎么听到了好像都不着急?你认识吗?”
看郦羽的样子,是打心眼里在关心怀乐这孩子,只要确定好了这件事,姜慎的心也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