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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双目无神地望着顶灯,慢吞吞地回想起刚才那个混沌的梦——陆应萧站在街口朝他挥手,转瞬间天崩地裂,眼前只剩下一团浓雾。
继而意识回笼,才想起来自己躺在家里沙发上,冷意席卷而来。
也许是没有盖任何东西,他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才十一月中旬,他却冻得起了开空调的心思。他胡乱披了件衣服回卧室,坐到床边又连脱衣服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刺骨的冷和疼。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发烧了,用手背贴了下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他可能真是烧昏了头,突然很想陆应萧,想给陆应萧打电话。
或者发个消息也行,就想莫名其妙地找一下存在感。但等他真拿起冷如冰砖的手机,他清醒过来。
他现在的大脑已经无法支撑他同时进行两件事了,他先是动作缓慢地把手机充上电,又如同美人鱼上陆地般,忍着脚底钻心的痛去找药吃。
吃完退烧药后就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第二天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昏沉疲软。
他强撑着起床上班,没敢开车,却被地铁的拥挤和闷热压迫得更加头晕恶心。
他怕是流感传染别人,戴了个口罩,却在等电梯时被恰巧遇到的陆应萧一眼撞破:“今天怎么这副装扮?”
他连说话都说不出,闷闷地“嗯”了一声。
陆应萧穷追不舍:“脸肿了?”
宋亭宴只觉得陆应萧嗡嗡的烦,又痛恨陆应萧没有眼力见看不出自己不想理他,虚弱开口道:“少管。”
电梯间人来人往特别嘈杂,他声音轻,陆应萧根本没听到,“你身体怎么在发抖?”
宋亭宴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被你吓得。”
陆应萧终于识趣地闭嘴了,但打量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游移,就想挖掘出真相。
而宋亭宴怎么可能让陆应萧看出自己的虚弱,故意在上电梯时站到了里侧,让陆应萧看不到自己。
陆应萧几次回头,却只能与宋亭宴身前的那些同事尴尬对视。
宋亭宴敢瞒,陆应萧却不信,硬是跟着宋亭宴下了电梯,在宋亭宴要疾步逃开时握住他的胳膊。
宋亭宴又抖了一下,他察觉到了。